全场顿时有些骚动。菲尔同样很好奇：「缘ger，那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应该都知道，任何国家的工业革命，一般都是从纺织业开始的。所以就有种说法，当时我们也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还有种说法，儒家学者保守落后，反感任何的自然科学。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想要成为官员，需要通过考试，就放弃了其他领域的研究。但事实上，当年的主流社会不怎么鼓励，但也不怎么反对。因为儒家六艺，也就是需要学习的六门课程，其中就有数，也就是数学、工程学、物理之类的。如果你有兴趣去研究，最多当你是兴趣爱好，与爱好画画、音乐差不多。」

「那么他们有钱吗？当官的当然很有钱。而且儒家讲究的就是耕读传家，大部分都是大地主。那么他们闲得无聊吗？给你们介绍一下，中国古代有一种制度——守孝！就是父母去世后，需要在家里进行整整三年的纪念活动。如果是官员的话，同样需要辞官回家，三年以后再回去当官。而且禁止饮酒、禁止娱乐、禁止社交等等。就问问你们，一个有很高素养的学者，而且还很有钱，一个人待在家里三年，肯定会研究自己的兴趣爱好。虽然大部分人研究的是文学书画，但总有人会探索科学，甚至探索自然科学吧？」

「另外。就是没有人启蒙。其实中国古代

是有的。比如说，四大发明。还流传下许多的着作。还有就是偶然发现。西方的化学，一般猜测来自于炼金术或者巫师的药剂师？而中国古代同样有相似职业的人，就是炼丹等等。听说火药的发明就是来自于古代炼丹术。还有战争、保守思想等等的破坏因素。可是在这方面，欧洲中世纪战争肯定比中国频繁。而且还更加的保守愚昧。有巫女吊死、火刑柱烧死等等。在中国古代，如果研究这些，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菲尔终于询问道：「缘ger，所以你认为缺少了玻璃？」

「对对！从任何角度看，中国古代其实已经满足发明玻璃的技术条件。能够制造出足够的高温环境。应该都知道，中国的瓷器很有名。而且差不多已经接近了玻璃的成品。当时已经能够生产一种名叫琉璃的商品。就是玻璃没有提纯之前的形态。不过在中国古代，琉璃是一种装饰品。最大的需求就是五颜六色，所以我很怀疑，那些工匠故意弄错了方向。也就是说——点错科技树！」

「点错科技树？」

「对！」

全场掌声不断。虽说大部分的现场观众都是不明觉厉，但他们还是很佩服李缘的学识的。简单点说，李缘又双叒叕用他的互联网冷知识装逼了。

这也很符合历史学者这个形象，同样很符合这档访谈节目的主题。

不过讲真，好像缺少了些娱乐性吧？

菲尔笑问道：「缘ger，那么点错了科技树，产生了什么后果呢？」

「就是难以开展现代科学的研究。完全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没有玻璃的发明，就算东方文明努力一千年、一万年，照样不会发生工业革命！而西方文明率先的工业革命，那就是必然的。」

「啊？那么肯定吗？」

「我认为就是这样！你们发现没有，玻璃这种很不起眼的发明，就能够探索现代科学，逐步创建和完善现代科学体系。至于工业革命的产生，现代社会体系的建立等等，不是这个国家，就是那个国家。这里面确实有偶然性，但从历史进程来看，那是必然发生的。这里我再引申一下，如果人类历史上没有点出玻璃这个科技树，也许再过一百万年，我们依然生活在愚昧保守的黑暗时代。」

「啊？抱歉打断一下，你就那么肯定吗？」

全场响起了笑声。

李缘肯定的点点头：「没有望远镜、显微镜和透明的玻璃器皿，我们根本无法观察吧？」

笑声更加响亮。

「那好吧！暂且相信你的观点。你这种说法有理论依据吗？」

「当然有，就是大筛洗理论。大筛洗理论来源于费米悖论——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外星人？认为宇宙中，智慧生物的出现，会有一道道的大筛洗过程。也许我们地球上的人类，早已经突破了这道大筛洗，未来早晚会征服全宇宙；也许我们前面还没有遇到这道大筛洗，那么我们永远也无法走出太阳系！做个假设：宇宙中某个星球，同样诞生了智慧生物，也就是外星人。如果没有点开玻璃这个科技树，他们就永远无法进入工业革命，同样困在了那颗星球上。」

「我明白了，可怜的外星人，他们的少女没有镜子化妆？」（全场大笑）

「这应该是个很好的科幻题材。」（全场爆笑）

「缘ger，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认为你外星人吗？」

李缘坚定的……摇摇头：「我认为没有！」

「啊？」

应该说，随着科幻和科幻电影的风靡，全世界大部分人都相信有外星人。像李缘这样不相信的，绝对属于异类吧？

李缘笑得：「做个假设，宇宙中有我们人类这样的外星人。一般能分为两种：

一种善意的，一种恶意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肯定会对外探索，或者对外侦察。按照我们现有的科技，理论上说，能够制造出达到光速十分之一的飞行器。」

「这里不讨论成本和投资回报的问题。也不考虑载人飞船什么的。就是无人、会自动复制的机器人。达到下一个星球后，会利用星球上的材料，把自己复制几份，然后飞往下一个星球。当然，这就是理论上的计算，想要完成这样的无人侦查复制机器人飞行器，还是需要点开不少的科技树。不过只要不惜一切代价，几百年以后，应该能够拿出很成熟的产品。」

「接下来就是几百年以后。如果有这种十分之一光速的飞行器，只需要一百万年，就能够跑遍银河系的每一个星球。」

「那么问题就来了。也许我们认为，100万年相当漫长。但换成了宇宙尺度，100万年都不如1秒钟。如果这样的话，银河系里有多少外星文明？我们地球周围应该围绕着这样的飞行器。也许外星文明有更加高级，或者更加怪异的科技，但肯定也有和我们差不多的科技。但他们在哪里呢？这就是费米悖论！」

说实话，有没有外星人，关我屁事！关键就是要制造话题！制造热度！

果然，整个现场顿时沸腾起来。菲尔笑道：「缘ger，你这观点很让人惊叹！不过……我确实愿意相信你。」（全场大笑）

李缘耸耸肩：「我也没有弄明白，怎么会从推荐一本历史书，说到了外星人呢？」（爆笑）

「好吧！那你的观点是什么？」

「科技推动历史。就像我刚才介绍的一样，玻璃的出现推动了工业革命。然后各国就进入到了近代史。并且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出现，产生了英国这样的日不落帝国；第二次革命，出现了美国、德国这样的大国。现在就是第三次工业革命，所以任何国家都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