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苏曳汗毛竖起,充满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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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杜翰名字后,咸丰的表情顿时变了,充满了期待和亲近。
这是绝对心腹的待遇。
片刻后,军机大臣杜翰进入行礼。
“臣杜翰,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咸丰道:“杜卿起来,你帮朕看看这份奏章。”
瞧瞧这口气,随意亲切,也不客气疏远。
贾桢跪的时候,皇帝又是喊贾师傅,又是亲自来搀扶,又是赐座。
刚刚杜翰和张玉钊已经对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大胆的猜测,基本上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但此时见到这份奏章,还是一阵阵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苏曳必死无疑了,根本没法自救。
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这种方式?
太毒了,太刁钻了,太厉害了。
真是太小看这个人了啊。
杜翰看完奏章,又看了满满当当的证据。
“皇上,臣有些话,想要私下和您说。”
“好!”咸丰道:“移驾!”
稍作犹豫,皇帝道:“田雨公,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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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的私人小书房内,只有三个人,皇帝,杜翰,田雨公。
“皇上,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杜翰道:“穆宁柱看上了苏赫一家的家产,试图吞并,之前不敢动,后来在朝会上,崇恩狂悖犯上,触怒龙颜,这群人就揣测圣心,想要帮助皇上杀苏曳。”
“可笑!”咸丰怒道:“真当朕是袁绍吗?”
杜翰道:“是啊,穆宁柱贪婪,贾桢糊涂。”
“但本质上,这两人都是想要为君分忧。只不过穆宁柱私心中,还想要借着为君分忧之事发一笔横财,而贾桢则完全是一心想要为君分忧了,他根本不需要卖穆宁柱面子。”
“所以,这是好心办了糊涂事!”
咸丰道:“那苏曳奏章中未言之事呢?”
杜翰道:“卓秉恬可能授意太仆寺少卿宁寿,让陛下的战马忽然发疯,让您摔下马一事吗?”
咸丰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朕才十岁,很多事情记不住清楚,当时爱卿正当壮年,帮朕良多,应该清楚。”
杜翰沉吟了一会儿,仿佛陷入了认真的回忆。
“回禀陛下,当时家父和卓秉恬是绝对死敌,如果对方真的做过这等事,家父应该不会放过。”杜翰道:“至少家父从未和臣提起过,而且先帝何其谨慎,如果真的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相信他绝对不会放过。”
末了。
杜翰又补充了一句:“甚至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说完之后,他稍稍有些后悔,因为这句话过火了。
但这段话,直接让咸丰动摇了!!
是啊,当年老师杜受田和卓秉恬是何等政敌?如果卓秉恬做了这样的事情,杜受田怎么可能放过?先帝又怎会不查?
咸丰道:“那爱卿的意思是苏曳为了自救,胡乱攀咬?”
杜翰道:“他的兄长苏全是个老实人,查到太仆寺战马意外疯癫变成废马极多,此事被他知道了,再联想到皇上曾经坠马,于是抓到救命稻草,延伸织网,编造成为惊天阴谋,掀起惊天大案进而自救反击。”
事实上,杜翰还真是一语道破真相。
咸丰听闻之后,眉头紧皱。
杜翰道:“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在广奇一事上,他们家确实是冤,那一脚应该确实踢不死人。”
“但是……”杜翰话风一转道:“像苏曳这样,利用皇上的圣心来自救,来消灭政敌,实在是失去了敬畏之心。”
这话诛心了!要人半条命!
一下子戳到了咸丰最敏感的地方。
当时惠亲王绵愉就是这样劝住了咸丰没杀苏曳,免得成为曾国藩借刀杀人的工具。
而现在,杜翰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苏曳,只不过他没有惠亲王说得这么露骨。
但咸丰还是心中大怒,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巨大的挑战。
如果真如同杜翰所说,那苏曳也其心可诛。
你们这些臣子,就这么看轻朕吗?
曾国藩想要利用朕做刀子,你苏曳也是这般?
朕是你玩弄权术的工具吗?找死吗?
咸丰其实不在意是谁杀了广奇,这个大烟鬼,还中饱私囊,死不足惜。
但是他在意被利用。
此时咸丰陷入巨大矛盾之中。
他一边觉得苏曳奏章是对的,卓秉恬当年就是谋害自己,他和宁寿、贾桢、穆宁柱都是同党,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边又怀疑这是苏曳在玩弄权术,利用自己,想要把自己当成刀子用。
一时间,咸丰左右举棋不定。
此人就是这样的,多疑少断,只要觉得有人要害他,多疑的神经顿时被强烈刺激。
可是他这左右摇摆不要紧,却关乎到多少人的性命?
“皇上,苏曳此风不可助长。”杜翰轻飘飘道:“否则会开一个坏头,会让臣子们对皇权失去敬畏的。”
这话诛心,致命一击!
大理寺卿田雨公当然觉察出了皇帝的动摇,心中顿觉不妙。我的大案啊,可不能丢了。
于是,他冒险在边上道:“皇上,臣觉得杜大人说的非常有理。”
接着,田雨公继续道:“若苏曳真是在玩弄权术,利用皇上,那就是罪该万死。所以臣斗胆,请皇上下旨让苏曳进来,我和杜翰大人当面质问他,不管是忠是奸,定让他现出原形。”
苏曳,我田雨公一人可能干不过这杜翰,你更厉害,我们一起上!
是输是赢,就看这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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