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上岸之后合围残余敌军,任何人不得追击。”
兵法有云,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掩溃是掩溃,敌人军心已散,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所以可以驱逐百里冲击敌阵,而有序退场的敌军,强行去追,就会遭遇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与兵力多寡无关,对此,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便对孙子兵法的穷寇莫追用生命做出了解释。
主要还是大王做先锋的弊端,如果是只有钟希或者吴敢在的话,孟尝如何也会尝试性的衔尾追杀一波,能啃掉多少肉都算逐步减少敌军有生力量,可大王不一样,孟尝真怕自己一时没拉住缰绳,大王转瞬之间就跑的没了影。
随着晁田加入战局,剩余的不到两万鸟夷军队逐渐进入颓势,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此时,中军的命令随后赶到,帝辛有些不悦的皱着眉,这才刚刚热身,还没上正菜怎么就要结束了?
帝辛意犹未尽的看着徐牧等人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即将登岸的孟尝,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借口。
“恶来!快让前军集结,随孤追击敌寇!”
“啊?大王,可是主帅才刚刚下令……”
“下什么令?孤可没有听到,快去集结,等孟尝来了,可就没机会了。”
“这……”
“孤是大王,还是他是大王?伱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好吧,您是大王,您说了算。”
号角声再度响起,孟尝疑惑的抬头看着前军,只见帝辛高举着战戟,气势汹汹的准备着追击敌军。
孟尝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想当先锋,让你当了,你想杀个痛快,条件也创造了,如今还要公然违抗军令,这主帅直接没法干了,难怪再朝歌之时就听说大王从小就怕闻太师,孟尝恶意的揣测着,怕不是就是因为小时候太皮,没少挨太师的揍,任性起来要人命。
在告知戴礼守好大纛之后,孟尝整个人化作烈火飞过河道,追向大王的前军精骑。
一道赤红流光划过,这位临时主帅铁青着脸停在帝辛行进道路之前,寸步不让,一双狼眸死死的盯着大王,丝毫不避讳的表达着不满。
帝辛无奈,终究是没有率铁骑践踏自己主帅继续追击,一声令下,骑兵开始缓慢降速,然后缓缓停住。
只见大王先声夺人的说道:“大胆,孟稷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寡人的王驾。”
孟尝冷冷的看着帝辛:“敢问大王,如今谁是主帅?您要是再这般违抗军令,要不还是您自己来当主帅,反正孟尝也指挥不动大王,臣不如回朝歌算了。”
谁不想当个不带脑子的悍将?早在郓城指挥的时候,孟尝就恨不得以后只当个蛮力冲锋的悍将,做主帅就像是被附加了一个封印一样,二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各种矛盾与调节的问题让他一刻走不出营帐,从天不亮就开始忙到半夜,其中的辛苦与艰辛,大王一点都不知道体谅。
才刚刚打了一场不用带脑子的酣畅胜局,帝辛如何肯放孟尝离开,于是继续喝问着:“寡人是大王,只要是寡人下的决定,你们做臣子的就要想方设法的为寡人完成,为寡人保驾护航,这可是稷伯你亲自说的,如今怎么可以言行不一耶?”
孟尝脸都气笑了,要不是你先斩后奏,搞那么多幺蛾子,自己为了稳定军心去附和你,哪里会有那么多糟心事出来?
兵法有云:将不令兵,则战事不忒,不忒者不胜矣。
“臣,乞骸骨,还至北疆,就任封国,请大王恩准!”
“乞骸骨!?你在说什么?稷伯你才二十来岁,你乞什么骸骨?”
“这兵没法带了,大王带头不遵军令,今后孟尝还管得住谁?多来几次,臣不如早点离开,免得兵败之后变成罪人。”
“有寡人在,谁敢不听军令?”
“就是你啊,大王,上有所行,下必效之,要不您自己回来守着大纛,要不您就准许臣乞骸骨吧!”
帝辛单手持戟,单手指着孟尝,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得老脸通红,只能梗着脖子斥责道:“寡人是大王!”
“难得您知道自己是大王,您知不知道,您冲在第一个的时候,对面主将脸都笑歪了。”
两人僵持许久,钟季直接捏出一把冷汗生怕出言不逊的主君被大王一刀给砍了,直到帝辛吐出一口浊气,紧张的局势才渐渐缓和下来。
“寡人知道了,下次不会如此了,可否?孟主帅?”
“臣,谢过大王!”
看着帝辛生着闷气,掉头就走,恶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对着孟尝比了比,这个孟稷伯是真的厉害,跟了大王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大王居然能忍住暴脾气,硬吃这个闷亏。
不错,真不错。
乞骸骨出自后汉书,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辞职说啥,姑且用之吧,另外,别着急,后面还有一章,为昨天的承诺履约,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