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还在陷入挣扎的孟尝立刻瞪大了双眼,一斧将面前的几案劈成了两半,咆哮的怒骂着。
“吕岳,我要扒你的皮,食你的肉!!!”
陷入愤怒中的孟尝大肆的劈砍着眼前的各种几案和死物。
一顿发泄之后,戚斧跌落地面,年轻人无神的躺在满目狼籍的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总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像是一颗嘲弄着他的大眼珠子,直叫他恨不得张弓搭箭,将其射下。
愤怒于事无补,发泄出来,也就过去了。
毕竟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不是?
仿佛是觉得孟尝此时心中的情绪不够激烈,只见照顾阿母的仆役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胆战心惊的说道。
“主君,老夫人她…她…”
不待女仆役说完,孟尝立刻蹿了出去,踏罡都急的直接涌了出来,也不管地上躺着的戚斧,冲向后院。
“阿母……阿母……”
孟尝眼眶湿红,颤抖着嘴唇推开房门,只见阿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旁边的医者不停的摇着头。
“我阿母她…”
“主君,在下无能,老夫人已经病若膏肓,药石难医,还请主君节哀。”
一阵阵眩晕袭来,孟尝捂着头就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痛苦的挥舞着双拳击打着地面,硬生生的将砖石铺设的地板砸的粉尘飞扬。
“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将军若是能带着老夫人去九龙岛找释放瘟疫之人,求取化瘟丹,或许老夫人还有回转的机会。”
听闻此言,孟尝心喜,正欲抱起阿母时,又听医者喃喃自语道。
“可这一来一回,恐怕孟地不存呀,唉,真是可惜!”
“不过,孟氏男,若是你的话,该如何选呢?”医者露出来了一番诡异的微笑。
选择?
“嘶,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孟尝捂着头,意志仿佛在与什么存在不停的对抗着,身上火神的神性闪烁个不停。
医者默然不语,一股如同烈日穿刺般的天威,在医者身上显露出霸道的气息,神性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偃旗息鼓,龟缩不出。
浑浑噩噩的孟尝又清醒了过来,悲痛的看着自己的阿母,眼泪如溃堤一般连成一片。
“阿…阿母,儿…儿…儿不孝!”
这一句话仿佛抽走了孟尝浑身的气力,凄厉的哭泣声响彻在病床之侧,周围的仆从和医者,却是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少年郎。
一场痛哭持续时间并不长,孟尝转身欲走,却听闻阿母呢喃的细语。
“我儿孟尝,是大英雄!”
“我儿孟尝,是大英雄!”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孟尝又一次泪崩,只是这一回,他拼命的狂奔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生怕再听见这个声音,让他忍不住回头。
“吴敢!吴敢!!”
“主君,吴敢在!”
“传我军令,所有甲士出城封堵孟城七门,无我军令,擅自出城者,斩!”
“传我军令,所有战兵、仆从军收集桐油、木柴,给我铺满全城!”
吴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信仰”,颤抖着问道。
“将军,欲意何为耶?”
孟尝仰着头,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眼睛,手中取出惊鲵指着吴敢怒喝:“尔敢抗命不成?”
“我…我…呜呜呜,吴敢不敢!可将军…”
“尔欲死乎?”
“吴程遵命!”
此时,吴程领着城中各大裨将、校尉军侯赶到,一脚踹翻自己的侄儿,领下军令。
大军快速响应,这是一座奇迹之城,而今日却将成为一座死寂之城。
日落月升,明月挤下了太阳的位置,孟尝疲惫的站在东门之外,看着战兵缓缓合上城门,听着仆从军们从门内搬来各种障碍物又将城门彻底堵死。
身后两万甲士疑惑的看着自家仁义贤明的主君,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呼!”
该悲伤的已经悲伤,今日泪已流干,孟尝面无表情的看着灯火阑珊的孟城,心中涌出想要一死了之的冲动。
只是看着身后的战甲精锐,看着身后还在休养生息的孟地,一声犹如恶鬼哭嚎,发着颤的声音响起。
“点火!”
“焚城!!!”
城门之内,吴程笑了,他笑得很开心,高呼一声“点火!”后,便与满城几十万军民化作了火焰。
大火瞬间激烈,熊熊之势中满城的哀嚎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火光冲天,整个世界被火光照射的亮如白昼,倒映出的是城外甲士们崩溃的表情,是吴敢信仰崩塌的绝望,也是那个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年轻君主。
“让我出去!主君啊,您怎么能如此?我们都敬爱着您,您怎么能如此?”
“啊!!好痛啊,救救我,我没有染疫,我是健康的,主君!!”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令人心疼。
就在所有人都迷茫震惊只之时,一道愤恨的声音在孟尝身后响起。
“孟尝,你个卑劣的小人,某要杀了你!”
噗嗤一声,利刃入体,目中流着血泪的孟尝回首。
刺君者,孟城守将,北伐先锋官吴敢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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