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骤然惊醒,看着空中若影若现的火焰巨人,他感受到了一股血脉相融的亲切,就像是……这就是他,他也正是这座如同火之君王的巨人。
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孟尝想看得更清晰一些,但是巨人面容模糊,升腾的烈焰也无法描绘出巨人脸上一丁点拟人化的样貌特征,只是直觉上感觉他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样貌,区别仅在于散发着截然不同的霸气与杀意。
孟尝抬起手,火巨人也抬起手,孟尝尝试的握住手中的斧钺,火巨人也便凝聚出一柄火焰长斧。
回过神来,脑海里传来明悟的法门。
火之图腾:献祭气血20%或2%精血,召唤先祖图腾之力。
图腾,先祖!
先祖是谁?火之图腾是说谁吗?火神祝融吗?
为什么他能够被我召唤出来?孟尝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好似清晰了几分,却又浓郁了几分,到底是与山海经的异兽特性有关,还是所谓的血脉觉醒一直在左右的自己的技能开发?
“啊!”一声怒吼打断了迷茫的孟尝,只见赵丙托举着另一只巨人的脚掌,正涨红着脸与巨人角力着,地上正好躺着生死不知的卞吉。
来不及多想,孟尝刚迈开步伐向赵丙冲去,身后的火巨人仿佛受到了感召,立刻飘在他身后随他一起飞去,手中的长柄火焰巨斧垂在身后蓄势待发。
就在孟尝抵达赵丙身侧之时,突然灵机一动,尝试用精神控制火巨人做出“劈”斧的动作,背后巨人立刻挥动火斧,将满脸惊疑惧怕的巨人一斧腰斩。
磅礴的气血之力再次涌动,但是他的身体容量有限,根本用不上如此充沛的气血,往常战阵之时他也经常“浪费”,可这一次,火之图腾的图章竟然再次亮起,将他的身躯化为熔炉,将全身的气血全部压缩在体内不停的熔炼压缩。
一股澎湃的气血充盈着身躯,整个身体仿佛是被火焰锻打熔炼了一般,纯阳之体内存放的精血竟然熔炼至了全身,无尽的力量在身体内涌动。
压制着体内肿胀的感觉,孟尝凝望了好几次火焰巨人,依旧是看不清楚面容与情绪,他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情景,只能按捺下心头的疑惑,心中默念“散”。
火焰散去,只有空气中焦灼的高温,证明过这里发生过什么,微风吹来,带走了温度,同样也带走了星火中那淡淡的余烬。
解决了强敌,孟尝立刻蹲下检查着卞吉,好在只是昏迷,并无大碍。
‘还好,还好’。
“大锤,你还好吗?”
赵丙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露出似癫似狂的崇拜,片刻后便轻笑了起来:“死不了,卞吉交给我,你快去关内吧,兄弟们都来之不易,可别全折在这儿。”
孟尝凝重的点着头,精血熔炼之后,体内伤势仿佛都恢复了一样,体力也好似更加充沛。
随手招来在一旁躲得远远的赤兔,也还好,只是皮外伤,不算伤筋动骨。
拔下长枪,取出双刀,孟尝扛起斧钺,坐上赤兔又奔腾着向青阳关杀去,那边的战场已经接近尾声,火焰巨人滔天的凶威,轻松虐杀两名大人国巨人的身影,让“孟”军气势如虹。
眼瞅着远处奔腾而来的敌方主将,邓志忠叹了口气,对着身旁刚刚包扎好右眼的弟弟说道:“你知道我的,此战我已尽全力而为。”
“对付这样的敌人,凡力又如何能取胜呢?”
“志忠心服口服,降了,不打了,雄弟,随我一起去跪见谢罪吧。”
邓志雄痛苦的捂着右眼,死死的盯着大哥:“蒙主承恩,当死战不退,大哥,仗义死节就在今日,又何惧哉?”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当初你要降,拿着我的虎符就开了关,如今大势已去,你还坚持什么?。”邓志忠看着右眼绷带血淋淋的自己二弟,显得是不太能理解。
邓志雄也是激动起来:“袁侯才是未来,有诸位大圣在,我们一定能反败为胜的,大哥,信我。真的!”
邓志忠无语望苍天,片刻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决绝的说道:“好,大哥听你的,大哥平日里最疼二弟,大哥听你的。”
就在邓志雄欣喜之际,尖刀入怀,死死得抵在他的胸口。
错愕之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大哥。
“二弟,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当初是你要我跟着袁贼叛乱的,说是为了安生立命,可这一会儿,你为什么又不考虑安生立命,一心想要为那袁贼效命死节?”
“伱想死,可曾想过身后名?可曾想过那些被妖魔吞噬的北海百姓?”
邓志忠痛哭流涕,看着自家弟弟死不瞑目的表情,悲从中来心起。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擦了两把眼泪,邓志忠命人将自己二弟抬起,然后边往城下跑去一边大喊着。
“我乃青阳关副将邓志忠,贼首邓志雄已被我斩杀。”
“我等愿为王师效命,诸位兄弟,放下兵刃,就地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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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之上,嘴中喷吐着火焰的独脚火鸟看着关内人族自相残杀的一幕,鸟嘴竟然生动的做了一个嘲讽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着人性的丑陋。
身侧一只壮如虎,身体五彩斑斓的巨兽卷着长长的尾巴,有些不忍的看着这幅血腥的场景,恶狠狠的怒吼着怪鸟。
“你不该和那群恶兽搅合在一起?”
“毕方,毕方!”
“好玩吗?你擅自作主的这件事,我会告诉主上的,别着急,麒麟很快就会找你。”
“毕方,毕方!”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恶作剧惹怒了尊者,和我有什么关系?前些时日你居然还敢和那群恶兽一起耀武扬威,还帮他们驻守野郊,你究竟是真的傻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毕方,毕方!”
没有理会火鸟的聒噪,巨兽有些烦躁,转过身去,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如闪电般在山间奔驰划过,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只有留在山巅的怪鸟,似乎有些惆怅,看了看倒在远方的两只巨人,她又立刻忘记了忧愁,欢喜的在原地扑腾着、舞蹈着,仿佛孩子一般“毕方,毕方”的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