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征以来,孟尝最为轻松的一段时光。
从去年的丰壤战役开始,自己就没睡过多少好觉,此时战场诡异的心照不宣,倒是孟尝最好的休养时光。
岁月静好啊。
如果不去听正在营门外大放厥词,满口污秽的袁守仁打嘴炮的话,孟尝会更为惬意。
人家袁福通牺牲了整个北海换回来的“生化人”武器,你崇侯虎又不出战给人家试试成色,换谁都有种一拳打在水里的憋屈。
妖魔那边又好似发了命令,北疆的联军只要不主动出击,妖魔也乐得轻松,静静等待主角的到来。
这局面僵持着,袁福通是最着急的,你们打卡上下班,我可是北海的老板,到时候赢了还好,自己从北海之主变成北疆之王。
那要是输了呢?不趁着现在多拿些地盘,补充因为活祭和连番大战损失的元气,将来怎么和殷商的军队抗衡?
如果说北疆的精锐尽在崇城,那么崇城,乃至天下的精锐可都在朝歌。
袁福通又不敢明着对自己亲自跪拜过的诸位大圣不敬,擅自挥师决战。
嗯,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是不敢违令。
只能想尽办法让联军那边主动出击,你看,这可不是我不听号令啊,这是对面要杀我,你们不得出出力帮我打死这帮联军?
“入其母的贼人,还冒充阐教大仙,你充其量就是哗众取宠的伶人,快快出来与你守仁爷爷一战。”
孟尝拉着张桂芳躲在袁守仁看不见的一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张桂芳有些牙疼的说道:“那小子可是辱其母,你一点不气?”
“呵,我有什么好气的,他知道我是谁吗?姓甚名谁何许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在这儿狺狺狂吠,屁都不是。”
孟尝不在乎才有鬼,只是崇侯有令,只要有妖物在就不准出战,明着违抗军令,崇侯虎或许不会杀他,挨顿毒打肯定是要的。
要是真不生气,鬼才会拉着张桂芳在这里细声密谋。
“张将军,我有一计,可使袁贼心如刀割,让崇侯感动不已。”孟尝叉着腰自信的说道。
“你哪次打仗不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你还有计,我信赵丙也不能信你。”
张桂芳一脸不信,你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次次把自己弄的险象环生的。
切,这些人哪儿知道自己能力特性,你们以为谁都乐意打完之后浑身腥臭,像是在血池里泡过澡一样吗?
“别走,别走,听我一言。伱看这袁守义,我杀的,对吧。”
孟尝得意洋洋:“这袁福通可就只剩一个儿子了,他不好好的躲在营帐里,还天天跑出来在我们营门放肆,入其母的,官升一级的大好头颅就在将士们面前晃悠,一天两天的也就罢了,这都十多日了,将士们心中也憋着一股气。他骂我事小,可他骂真的只是我吗?”
“他骂的是我们崇城,乃至北疆联军的老脸啊。我不要脸,你张将军还能不要脸吗?”
前面一半张桂芳还点头颔首,后面一句直接让张桂芳翻了个白眼,起身欲走。
竖子,真把我当赵丙一样忽悠了。
孟尝急忙拉住:“说正事,你别闹。”
“……竖子,究竟是谁在闹?”
“这不重要,我知道,您一直想更进一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您看这袁守仁,杀了他,这机会不就来了?袁福通最优秀的两个儿子都死了,我们给崇侯报了仇,给北疆诸位诸侯报了仇,这够不够咱们升一级?”
“依您裨将的级别,要是更进一步,那不得高低拿下個总兵或者守将?”
张桂芳若有所思,他是个不擅长阿谀奉承的人,但又有一颗上进的心,孟尝一番话,让他很是心动。
不世之功……
眯着眼睛打量着营门外的袁守仁身侧,左手边一个看着就是赵丙一样的牛角大力士,右边是一位两条腿都像是豹腿一样的短刀甲士。
不世之功很是诱人,但也要有命拿还得有命花啊。
这莽夫,不知道跟谁学会了这么一张嘴皮子,差点将道爷给说心动了,好险,好险。
“袁贼不讲道义,我虽不惧那小儿的本事,但是身侧有二妖掠阵,若是以多打少,我怕是回不来了。”
张桂芳笑眯眯的看着孟尝,既然提出了设想,这莽夫应当有了想法。
“怕甚?他有队友,咱们也有,还是六个。”孟尝胸膛拍得砰砰响。
“这,以多欺少,于理不合,不妥,不妥。”
“我的张道爷啊,对付这种助妖为虐的妖人,你讲什么道义。张将军,不是我说你,您看看侯爷,我们这是向侯爷学习。”
“这样,张将军你实在顾虑的话,待会儿我先出阵,那小贼定不是对手,肯定会让两支妖孽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