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师早年移居海外,回来过了几年又走了,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张老师果然是有些信了。
二十世纪初期,在国计民生艰难和京剧发展的双重压力下,一度兴盛的昆曲逐渐衰落。
在昆剧重镇姑苏,著名的“四大坐城班”先后解散。
昆曲差点失传。
后来,一群老辈艺术家鉴于全福班老伶工年老力衰,后继无人,大家集资在姑苏五亩园开办昆剧传习所。
缓了一口气之后,传习所也没了。
直到解放后,才获得新生。
1956年周传瑛、王传淞演出了经过整理改编的昆曲《十五贯》,轰动一时。
也就是传说中的“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
不过,后来还是有不少戏剧大家出走海外,慢慢地消逝在大家的视线里。
钱宸给的理由非常充分。
现代很多剧目,都是后人复原和改进的。
“那真是可惜了,您老师是一位大师,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进一步复原《斑竹记》这出戏,我听着,质量真的非常好。”
“这个,我觉得问题不大。”钱宸擦擦额头的汗。
唱给万岁爷听的曲,质量能不好吗?
这下子玩大了。
不过,还真有点儿刺激。
咱家这四百年前穿越过来的人,身后岂不是矗立着一座金山。
不过,辨别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情。
哪些失传,哪些没有失传。
也没有个信息提示啊。
“您大概什么时候有空?”那边张老师问。
“张老师,您别客气,您叫我钱宸就行。我现在人在金华,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过去请您一起吃个饭。”
钱宸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不过,为人的礼貌必须有,还是让对方确定时间比较好。
“那明天怎么样,你明天有空吗?”
张老师这才改口,不您您您的称呼了。
梨园弟子都比较遵守传统,在没有叙出辈分之前,不会以长辈自居。
“明天可以的,明天上午九点钟,您看怎么样?”
那边自然没有什么不妥的。
实际上,张老师今天就想见到钱宸呢。
挂掉了电话。
张老师走出了书房,客厅里,她班里的学生,还有她的父母,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张老师好,真是对不住。”
“唉。”
“对不起,老师。”
都是歉意满满的姿态,然而却无比的坚决。
“孩子学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多可惜,之前可是说好了拍完戏就回学校的。”张老师叹了口气。
有些无力。
“对不起老师。”还是那句话,女生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吧,你自去娱乐圈,只是不要迷失了自己,自身功底硬,才能走的远。”
张老师看着她。
这个女孩是她很看好的。
01年开始学习昆曲,到04年考入戏曲学校,到现在已经学了八年。
本来是个好苗子。
可惜还是经受不住娱乐圈的诱惑。
“谢谢老师,我会永远记着老师们。”
“唉,你现在结束学业,只能拿结业证书啊。”张老师的心淡了下来。
强扭的瓜不甜。
看到了娱乐圈的繁华,又怎会甘心继续苦练已经日渐没落的昆曲呢。
再看看刚才和自己通电话的这位钱宸小伙。
传承海外戏曲大师,想方设法的都想要登台表演。
这才是昆剧的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