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上，没有五官。</p>

只有五个森然的空洞，静静地盯着李凡。</p>

李凡沉默了片刻，而后点头应下。</p>

“好。”</p>

人皮宛若了却了什么心愿似的，失去了漂浮的动力支撑。直接摔在地上。</p>

而后又是一阵蠕动，在地面如同人一般的爬行。最终回到了主位。</p>

重新幻化成长袍。</p>

里面传来了祝学士苍老的声音。</p>

“想要帮我解脱，据我所知，有几种方法。”</p>

“其一，成功捕获一尊无名真仙，以身换身。”</p>

“其二……”</p>

李凡感到祝学士的视线，在自己脸上不断扫过。</p>

“将道网彻底撕裂。我自然能重获自由。”</p>

“第三。映照大道未知区域，以功赎身。”</p>

“……”</p>

祝学士顿了顿，又问道：“不知，你准备用第几种方法。”</p>

李凡仔细琢磨着对方的话，过了会，缓缓低声说道：“或可三管其下。”</p>

祝学士默然不答。</p>

许久之后，方才说道：“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p>

“五年为期，仙狩考核之前，我会先试一试你的成色。”</p>

“若是让我失望……”</p>

“呵呵呵……”</p>

祝学士平淡的语气中，露出无尽的杀意。</p>

李凡却是面不改色：“学士大人，且拭目以待。”</p>

……</p>

大典毕，李凡返回马天得家中。</p>

所携带的，还有祝学士的一件赠礼。</p>

“这是……”</p>

李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中之物。</p>

一张跟祝学士“人皮”状态极为相似的皮。</p>

好似刚刚才从肉体被剥下来一般，李凡还能闻到其上浓厚的血腥味。对人体的构造甚是熟悉，李凡将这块皮展开，上下摸索了一阵。</p>

确定这同样是一张人皮。</p>

只不过，它并不像祝学士那般，还拥有自己的意识。</p>

一番研究后，李凡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激发起这块皮的特异之处。似乎其真的仅仅是普通的人皮一样。</p>

但之前祝学士将这块人皮交给李凡的时候，李凡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复杂的情绪。</p>

有怀念，有不舍。还有些憎恨。</p>

又将这块皮，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李凡又回想起之前，祝学士显露出自己真面目的场景。</p>

微微沉吟后，已然有了决断。</p>

正直端坐，深吸一口气。而后将人皮，如同一件衣物般，穿在自己身上。</p>

原本大小、体型，跟“马天得”并不相符合。</p>

但是在李凡的穿戴之下，人皮自动收缩，竟变得无比贴合。就好似这张皮，就是自马天得身上剥下一般！</p>

感受着周遭逐渐紧缚的力量，以及正在发生变化的体型跟五官。</p>

李凡心中蓦然生成预感。</p>

自己，似乎正在变成另外的一个人。</p>

不可阻挡的，心中一股对未知的恐惧感浮现。但感应着神念中映照的微型道网，李凡心中畏惧尽消。</p>

心如平镜，只是切身的体悟披上这层皮，给自己带来的变化。</p>

当外皮与身躯完美贴合之后。</p>

李凡竟好似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人。</p>

大量的画面，记忆，从脑海中无端涌出。</p>

甚至……</p>

李凡看着自己的双手。</p>

“这种境界……”</p>

“真仙之境？”</p>

不仅仅只是错觉。</p>

李凡指尖，朝着前方一点。</p>

宛若星海初诞的璀璨光芒，在指尖绽放。</p>

光芒中，似乎包含着世间的无穷无尽。</p>

“仙灵之气。”</p>

“这便是，仙灵之气么？”</p>

李凡曾经在仙列解离碟中，感受过仙灵之气的存在。</p>

此刻这种奇异、瑰丽的力量，在自己身体内涌现。自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其本质。</p>

李凡的视线，死死锁定在指尖的那一点上，不敢移开分毫。</p>

恍惚间，他仿佛穿过了这一点，来到了无边无涯的海洋之中。</p>

这片大海里，无数事与物，所有的生与灵。一齐呈现。</p>

超出想象之外的奇异。</p>

以李凡的认知，竟一时间都留恋往返，险些迷失。</p>

好在隐匿在光辉之中的无限海洋，伴随着指尖光芒的淡去，而消失不见。</p>

李凡眨眼间从幻觉中退出，回到了现实之中。</p>

明明是无限的仙灵之力，竟如被燃尽的蜡烛般。</p>

已经被消耗殆尽。</p>

无法再支撑起李凡窥探那片无限的海洋了。</p>

“嗯？”</p>

李凡微微皱眉。</p>

他并没有感受到，仙灵之力从自己的体内的消失。</p>

心念一动，微光再度于指尖亮起。</p>

这一次，李凡却没有心神沉浸在那片无限海洋中。</p>

只是静静观察着指尖的光芒。</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