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能够说出来的。”
陈飞看了他们一眼:
“我也是经历了长安大乱后存活下来的,有些感慨,难道不正常吗?”
他们正在交流着人生感悟,不远处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一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一同到达:
“敢问一声,这里可是神医华佗的居处?”
华府下人指着队伍答道:
“正是,阁下若是问诊看病,还请按次序排队。”
来人三十来岁年纪,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一看就颇有威武之气,听到回答之后立刻翻身下马,露出了马背上另一名四五岁的男孩,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他向着华府的仆人躬身拱手:
“在下乃南阳人士,独子病重,请了南阳二十几名医生都无法救愈,只能千里迢迢求救于华神医,还请大发慈悲,禀告一声。”
那名仆人指了指长长的队伍:
“能够求救于我家主人的,都是疑难杂症,你不要让我为难。”
其他病患仰着脸,无一不是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颜色。
那人叹了口气,抱着儿子坐在了队伍的最后。
长途跋涉而来的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小腹顿时发出了一声饥鸣。
他咽了口唾沫,将这股饥饿感勉强压下,却感到怀中的儿子一阵挣扎,他连忙拍了拍儿子的小脸:
“叙儿,你醒了吗?”
孩子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
“爹,我饿。”
做父亲的有些羞愧,他随身所带粮食不少,但之前跃马过河的时候,不小心把行囊掉入河中,如今只有一袋清水。
他正想要从华府仆人那里索取一些稀饭,就看到一名年轻的世家子弟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名年轻人从另一名壮汉手中接过了一个托盘,微笑着递给自己:
“我这里刚刚烤了一点东西,味道还算不错,你要是不嫌弃,不妨吃一点吧。”
虽然古人说过,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但真能抵抗美食诱惑的人毕竟不多,做父亲的先是道了一声谢,这才接过食盘,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气,一口一口喂给儿子。
毕竟是当世第一美食大师亲手烹饪,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算重病之中,也吃得十分香甜。
或许是许久没有看到儿子胃口这么好,他的父亲又是欣慰,又是感伤:
“慢一点,别噎着。”
等到孩子吃得半饱,杨志递过来一碗稀饭:
“兄台,你也垫一垫肚子吧。”
男人微微低头致意,接过饭碗,竟然如同喝酒一样直接灌了下去:
“多谢,几位……是沛国的将军吗?”
杨志侧身介绍:
“这位是我家主公,征东将军、豫州牧、陈君侯。”
对方悚然一惊,直接将手中的饭碗砸在地上。
他没有理会满地乱滚的饭碗,而是扶着儿子深深躬身:
“南阳小吏黄忠,拜见陈豫州!”
陈飞看着他脑门上的名字,面色如常地将他扶了起来:
“你抱着孩子,就不要再行礼了。”
等到黄忠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头上的友好度已经从最开始的0上升到了5。
他还没有再次道谢,就看到陈飞转过了身体:
“你且在这里稍稍排队,我去帮助华神医诊断病人。”
郭寿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君侯还会看病?”
郭嘉一边继续吃肉,一边瞪了他一眼:
“不懂事就别说话!吃肉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