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叔父今天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六月十七日,蔡谷正式通知了自己的侄女:
“陈云龙刚刚正式下达了聘礼,我也已经答应下来,如无意外,婚礼就定在了九月十一日。”
他说得很平静,蔡琰也听得很平静,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蔡睦咳嗽了一声:
“陈云龙只比你大了一岁,不仅雄踞兖豫二州,又刚刚在扬州大败袁术,势力之强,中原已经无人可挡,此次也是他派人保护,我们才得以平安返回。你嫁给他之后,自然便不必再担惊受怕,我蔡氏宗族也得以复兴……”
蔡琰的母亲、蔡邕的遗孀赵氏也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只是问了一句:
“亡夫先前,曾经与河东卫氏有过婚约,现在如何处置?”
蔡谷的神色毫无变化,轻声答道:
“我自会写信解释一切,大嫂不必顾虑。”
蔡睦则取出了一卷竹简,递给了蔡琰:
“并非我等趋炎附势,而是相比之下,陈云龙实乃不可多得的佳婿,他不仅兵法如神,百战百胜,而且文武双全,精通诗词之妙,听闻曹孟德在济阴对峙吕布之际,曾经多次召开宴会,陈云龙当场赋诗,令曹孟德都自愧不如。”
蔡琰愣了一下:
“曹孟德?”
蔡睦连连点头:
“就是那个用五色棒打死蹇硕叔父的曹操,当年他与你父亲也素有交往,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他虽然出身不佳,但在官宦子弟中,至少是个好学不倦的后辈。”
蔡琰接过了竹简,翻开一看,两道柳眉不由自主地慢慢抬了起来。
蔡邕是当世书法大家,蔡琰的书法造诣也不差,她看得出来,书写者的功底并不深厚,很多字不仅写得难看,就连形体也有些奇怪。
只听她轻声吟诵着: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举杯停著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只看了一首,她就重新抬起头来,目光中已经有一种奇异的光彩在缓缓荡漾:
“叔父,这……真是陈云龙所作诗篇?”
看到她眼中的神色,蔡谷心中了然:
“当世诗篇,不是描摹诗经、楚辞(多为四字一句),就是借用汉乐府(比如陌上桑、孔雀东南飞等,多为五言),而你所看这第一首,其用典精准,格律优美,气势磅礴,绝非一般常人可作。昭姬,你随你父亲耳濡目染,自幼喜好诗文音律,一直都是公认的才女,若能与陈云龙琴瑟和鸣,岂非顺应心意?”
蔡琰抿着嘴唇,微微低头:
“婚姻大事,全凭叔父做主。”
蔡谷轻轻抚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好、好!我们先将你父亲的棺椁送回陈留祖坟入土安葬,再来好好操办这场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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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既定,陈飞自然不会浪费这个为自己宣传造势的机会,将大婚的消息,迅速传向河南、兖州、豫州、乃至于尚未平定的扬州。
婚礼仪式的诸多细节,自然有长辈和部下为他费心,这次他离开阳夏,可不是为了迎接贾家母子或者蔡氏一族。
他是忠于汉室的右将军,此刻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当然是远在河东的大汉朝廷。
就在陈飞与蔡琰确定婚约的前一天,徐晃率领的一百名骑兵背负着粮食和布匹,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安邑县城。
和他同时抵达的,还有从弘农出发的贾诩、郭嘉。
而距离更近一些的河内太守张杨、西河太守刘玄,则必他们早到了一步。
看着张杨、刘玄、张济、陈飞送来的物资,刘协和朝廷公卿都十分感动。
宗正刘艾仰天长叹:
“列祖列宗保佑大汉!天下之间尚有忠义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