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校从事许靖第一个表示反对:
“我军刚刚从兖州撤回,尚未完成休整,更兼兖州交割在即,岂能分兵淮南?!”
文学从事袁徽也不赞同:
“文休公所言乃是正理,战事轻易不得开启。”
就连与许靖有怨的治中从事许劭也附和道:
“还请君侯谨慎。”
连续被三名重臣反对,朱儁的腰身弯得更厉害。
身份地位最高的别驾从事荀攸看了一眼朱儁,也掬手向陈飞劝谏:
“朱公虽然在汝南打造了不少战船,也操练了水军,毕竟时日尚短,此刻若是派兵渡河,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荀某估算,当前以袁术之兵力,若是想要彻底取胜,我军至少要派遣三万精锐方可建功。而这三万精锐之后,又需要数倍之人保障粮草辎重!”
朱儁的脸色一阵发白,腰板却慢慢恢复笔直。
事情和预料的一样,没有人会支持自己。
他的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腰间的官印,他要将那枚“汝南太守印”退还给陈飞!
但他的指尖刚刚碰到柔软的绶带,就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朱公舐犊之情,实在令人感叹,我心亦有戚戚。”
朱儁右手一僵,立刻抬起头来,神情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但陈飞的下一句话却立刻让他眼中的希望再次破灭:
“陈某受天子信赖,得以都督二州军政,岂能因为一人一家之情而舍弃千万士卒之性命?”
朱儁心中发出了一声哀鸣,手指握紧了印章。
他的下一个动作还没有开始,就听到陈飞继续说道:
“袁术世受汉恩,却不思报国,不仅无视朝廷诏令,肆意封拜郡县,而且公然发兵攻打地方,实在形同篡逆!我身为大汉右将军,有责任为朝廷扫灭叛逆!”
朱儁愣了一下,五指竟然忘了松开:
“将军?”
许靖、许劭、袁徽等人也是纷纷愕然:
“君侯三思!”
只有荀攸微笑不语,显然,这位军略奇才已经揣摩到了陈飞的心思。
陈飞将他的笑容看着眼中,说道:
“传我将令!”
负责文书起草的郭寿早有准备,立刻伏案提笔。
只听陈飞缓缓说道:
“逆贼袁术,不思安民报国,妄启战祸,举兵攻伐豫章,实乃天地不容。今以行骠骑将军、兼汝南太守朱儁为主帅,集结汝南、颍川、陈、沛四地之步骑,横渡淮水,南击袁术。沿途郡县,各级官吏,务必倾力保障粮道无虞!”
集合四郡之力,足以调动超过四万兵马,虽然还是少于袁术的全部实力,但凭借朱儁的指挥水平,至少可以和袁术这种军事草包打得有来有回!
陈飞看着惊喜交加的朱儁,重重说道:
“若是以四郡之力依然无法击败袁术,我必亲率大军,给他袁公路致命一击!”
朱儁浑身一颤,深深拜伏在地:
“谢……将军!儁……领命!”
身为宿将的他哪里还听不明白。
陈飞拒绝了朱儁救援朱皓的请求,是为了避免自己“因私废公”。
但立刻就用“讨伐逆贼袁术”的名义,给予朱儁更大的兵权!
朱儁微微抬头,声音中已是万分决然:
“将军放心,凭借豫州精锐之师,老夫必然为将军攻取淮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