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陈飞高兴的是,这些士人之中士族、寒门各有占比,这就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名门垄断官职的问题!
当然,看到好几名士人最后都有一句“避乱荆州,不仕刘表”,陈飞就忍不住为刘表摇头叹息。
这么多中原士族都去荆州避乱,明明给了你机会,但你刘景升却不会用啊!
得到陈飞如此夸奖,又被许诺封侯,许劭瞥了一眼对面的许靖,并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
“得蒙君侯信任,托付治中之重责,劭自然尽心竭力,辅佐州郡政务。”
陈飞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于许氏二龙之间的矛盾,他也有所了解,不过他并不打算调解。
许劭、许靖名动天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州牧、郡守的座上宾,更是天下士子争相结交的贵人。如果他们团结一心,就足以左右豫州上下大半政务,作为主公的陈飞反而会有所顾忌,现在他们彼此之间有所竞争、互相掣肘,或许才是最为平衡的局面。
所以他也决定让许靖也刷一波存在感:
“文休先生上任检校从事之后,可有所获?”
许靖负责纠察百官,又兼管断狱,相当于纪律监察、检察、法院三大部门合二为一,如果放在后世,那绝对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实权派。
陈飞在心中早就做出决定,只要许靖能够发现几名官员不作为,或者对几起案件作出准确的判罚,就大力予以支持,并适度进行嘉奖,从而形成“许氏双龙分庭抗礼”的局面。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心中的剧本进行下去。
当着议事大厅二十余名官员的面,许靖却伸出了双手。
他并不是向陈飞行礼,而是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冠帽!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许靖就再次动手,从腰间解下了官印,一并摆在了他面前的案几之上!
当场辞官?!
陈飞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冷声问道:
“文休先生,这是何意?可是陈某礼数不周,令先生难以施展才能?”
许靖这才离席而起,迈步来到大厅正中,双膝跪倒,深深一拜到地:
“许靖乃乡野草民,为人养马磨豆为生,只是略有薄名,这才混迹江湖,不至饿死街头。如今得蒙君侯错爱,委以检校从事之职,本欲鞠躬尽瘁,以报君侯盛情。今日特免冠帽,只为斗胆弹劾君侯麾下一名心腹重臣!”
听到他这么解释,陈飞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也离席而起:
“纠察百官,这是先生的本职,无论弹劾何人,都不必如此,否则旁人必会认为陈某没有度量。”
他看了一眼郭嘉,心里稍稍有些嘀咕。
麾下能够称作心腹重臣的人也就这么几位。
褚亮虽然是元老,但自知出身寒微,一向谨慎。
荀攸虽然有点脾气,但自律极严。
至于袁涣就更不必说。
只有郭嘉……容易惹人非议。
郭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向来不拘礼数,再加上陈飞有意纵容,就更加变本加厉,但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样的行为……必然被世人所不容!
只见许靖再次顿首:
“此人不仅位高权重,更兼名动四海,天下巨望,许靖既是以下犯上,岂敢端坐于席?”
郭嘉立刻松了口气。
因为自己虽然已经有些名气,但距离“天下巨望”这个标准实在差的太远!
陈飞却更加奇怪:
“文休先生……究竟想要弹劾何人?”
许靖目光如电,毫不迟疑地落在了另一个姓许的官员身上,就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许靖索要弹劾之人,正是治中从事、许劭许子将!”
他言辞之利,许劭竟然当众打了一个寒颤!
许劭看向这位堂兄弟,目光里充满了震惊与惶恐。
他恨不得直接拎起许靖的衣领,向他怒吼一声:
“当年只不过不让你做官、逼得你磨了几年豆浆,何至于记恨到今天?!”
“我们可是一个爷爷生下的堂兄弟啊!”
“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