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小心!”
在陈飞身边负责护卫的黄忠大惊失色,根本不及细想,直接一个恶狗扑食将他按倒在地!
几乎同时,一道寒光“嗖”的一声从两人头顶飞了过去,最终射进一名士兵的大腿。
负责围堵后门的杨志看不清楚,只能大声询问:
“典韦!主公可曾受伤?!”
典韦还没有回答,高顺却大吼道:
“陈飞死了!陈飞被我一箭射死了!全军突击!”
外围的士兵顿时有些骚动,好在阵型并没有散乱,高顺催马前进了十几步,却没有人退后一步。
正在此时,大营之中响起了沉闷的战鼓之声:
“咚!咚!咚!”
鼓声只有三声,却恰到好处地让所有人稳住了阵脚。
陈飞也从地上爬起,黄忠和袁敏连忙一左一右举起盾牌,随时准备抵挡暗箭。
差点被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袭得手,典韦忍不住发了怒:
“放下弓箭!我只说一遍,否则立刻让你的部下死于乱箭之下!”
偷袭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赌博,既然已经失手,再做挣扎似乎也没有作用,高顺长叹了一声,抛下了手中的长弓:
“既然中计,我无话可说,听闻陈豫州乃仁义之君,希望能够给我们一个痛快,大丈夫战死沙场,也没有什么遗憾。”
陈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却没有太多愠怒之色:
“高将军是名将之才,何必为了吕布奉献自己的生命。”
高顺看了他一眼:
“我与奉先相识多年,情同兄弟,你又如何知晓我们之间的情义?”
陈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情同兄弟?哈哈哈哈!这一定是我这二十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高顺横眉怒目:
“你笑什么?”
陈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是不是可以问一问身后的那些士兵,吕布和你之间……真的情同兄弟吗?一个情同兄弟的人,为什么会不愿意把区区七百骑兵交给你?”
高顺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沉默了片刻,依然摇头:
“我愿意为他而死。”
陈飞点了点头:
“很好,你愿意为吕布而死,这份忠诚值得钦佩,我不会再劝你了。”
高顺吐了口气,摘下了头盔:
“多谢。”
月光和火焰的亮光洒在了他的脸上,这个三十出头的边郡汉子,却已经如同五十岁的老人,满脸都是难以细说的沧桑。
他扔掉了头盔,张开双臂:
“来吧,杀了我吧!”
典韦看了一眼陈飞:
“他一心求死,也算是个汉子,君侯,我们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陈飞摇了摇头:
“我是个仁慈的人,就给你两个选择吧。”
高顺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什么选择?”
陈飞伸出右手,又一次指了指他的身后:
“一,我放你离开,你可以回城中继续坚守,也可以去寻找吕布,但这七百名骑兵,我要尽数杀死。”
高顺脱口断喝:
“不!我与众兄弟生死与共,岂会独自偷生?!”
他身后的士兵们大为感动:
“高将军!”
陈飞一点都不意外,于是又道:
“二,我可以放他们七百人一条活路,但……你要留下为我效力。”
高顺的思路其实已经走到了死地,无论如何对他劝说,都跳不出他的圈子,所以陈飞反客为主,重新开辟了一处战场,并且牵着高顺的思想沿着自己设定的轨道慢慢前进。
他看似给出了两个选择,但其实只有一条出路。
高顺对吕布确实忠诚,但他绝对不能无视七百同袍的死活!
他能够为吕布奉献生命,但如果能够为七百同袍换回一条生路,他同样可以牺牲自己。
他低下了头颅,声音却依然清晰:
“陈豫州……高顺愿意归附,唯愿阁下信守承诺,放其他兄弟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