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旌旗、营帐,敌军兵马不下三万!”
定陶城头,太守吴资满面愁容。
如今的吴资早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又不是本地士人,曹操也没有过分剥削自己,为什么要听信陈宫、张邈的蛊惑选择背叛?
现在他的妻小全都抵押在吕布身边,城中兵马更是由吕布的亲信魏续、高顺、郝萌统领,就算自己想要反戈一击、重新回归曹操麾下,也完全没有希望,只能一条道路走到底了!
站在他身边的魏续同样脸色难看:
“城中只有五千士卒,温侯即使从山阳派遣援军,恐怕也敌不过这三方联军,如之奈何?”
郝萌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
“曹军已经开始堆建土丘,打造工程器械,我等若是毫无反应,岂非坐以待毙!”
他们都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了一言不发的高顺。
高顺也感受到了同僚们充满希冀的目光,沉声说道:
“我们有五千兵马,若是紧急动员,至少还能再得三千人,用来守城足矣。城中粮草虽然不多,也足以支撑三个月,而曹军必然支撑不到三个月之后,到时候我等与奉先内外夹击,曹军必然败退!”
“高将军所言甚是!”
众人纷纷附合,人心稍稍安定。
正在此时,有士卒匆匆赶来:
“诸位将军,吕将军使者已经入城!”
吴资、魏续无一不是露出喜色,迫不及待地喊道:
“快快宣来!”
使者风尘仆仆,顾不得行礼,就从怀中掏出封泥完好的信件。
吴资原本想要伸手,却被魏续一把抢过,只好讪讪缩了回去。
魏续一目十行地扫完了信件,原本的喜悦之情更是早已消退,他望着其他同袍,有些沉重地说道:
“君侯在信中说……昌邑城也已经被敌军围困,他恐怕很难派遣援兵……”
吴资、郝萌等人无不大失所望,就连周围的亲兵也仿佛垮掉了一样。
只有高顺依然面色如常,他攥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诸位,既然外援已不可能,那就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
魏续将信件递给了吴资,沮丧地问道:
“除了死守城池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高顺的目光越过了城墙,在敌营缓缓逡巡:
“可以简拔精锐,趁敌军立足未稳,一战挫其锐气!”
魏续有些迟疑:
“敌军可是有三万之众!”
高顺目光坚定:
“臧洪虽然名士,却不通军事,陈飞黄口小儿,岂知兵法?此二人皆不足虑,曹操虽然兵马精锐,但多为青州黄巾,军纪不整,若能趁夜袭击,仓促之间或可功成,只要能够挫其锐气,攻城之际必然心存怯懦。”
魏续咬了咬牙,从亲信手中接过了一片兵符:
“为今之计,除此无他,也罢,我便将陷阵营交还给你,何时奇袭,你自行决定!”
高顺双手接过,目光似乎毫无波动。
陷阵营……这本就是他练出来的精锐部队,却只有在临敌之际才能交给自己!
这难道不是为将者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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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使已经放入城中了,吴资等人势必会陷入惊慌之中。”
联军大帐,曹操胸有成竹地说道。
定陶不算什么大城,三万兵马足够把整座城池围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放水,吕布的信使怎么可能轻易突围入城?
对于曹操的计略,陈飞还是十分佩服:
“曹公此计,着实深谙兵法虚实之妙,敌军既然知道没有援兵,就只能铤而走险,只要我等挫败他们的偷袭,定陶军心必乱!”
臧洪捋着胡须,问道:
“可是……如果他们迟迟不偷袭,我等岂不是要时刻担惊受怕、反而影响士气吗?”
曹操和陈飞对视了一眼,都是摇头而笑。
戏志才笑着解释:
“作战讲究一鼓作气,若是他们要和我等持久战,吴资等人只能坐困城中,等到粮食耗尽,只会死路一条。只有趁刚刚结阵、立足未稳之际发动奇袭,才能打压大军的士气,如果还能焚毁一些军帐、器械、粮秣,那就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