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鼆
啧啧,尔朱英娥还经常跟刘益守睡一起呢,没想到某人对自己的“岳父”下手起来,可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一点都不留情面的。
源士康心中感慨的一番,嘴上却是对刘益守说道:“主公运筹帷幄,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么?那倒还不至于了。我还给尔朱荣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呢。”
大红灯笼照耀下,刘益守微微一笑,好似鬼魅,令人心惊肉跳。
……
天终于亮了。
尔朱荣看到,北面的宁陵城下,白袍军正在结阵,但似乎没有进攻的意思,像是在等什么。尔朱兆面露疑惑之色,在宁陵城下,想必陈庆之吃点干粮喝口水问题还是不大的。
只是为什么对方现在不动手呢?
“他们在等援兵!”
尔朱荣沉声说道,一眼就看出来陈庆之到底想做什么。
“叔父是说,雍丘方向,会派出援兵……走睢水?”
“不错,有船从睢阳那边来,就是刘益守的人马来了。如果从小黄城那边来,就是高欢的支援到了。”
按照脚程,贺拔岳的人马应该走陆路最先到,高欢的人坐船后发先至,窦泰的人马最后到。当然,前提是他们一听到消息,就立刻出发!
原先尔朱荣还是自信满满,自己这边支援无碍的。但他现在心里却有些没底了。
因为贺拔岳的人没有来!考城离这里并不远,贺拔岳就算大军未到,派个斥候快马到这里来说明一下情况,都是基本操作。
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这足以说明,贺拔岳有了小心思,甚至……已经背叛了尔朱荣。
“大军缓缓后撤,朝雍丘方向行军。”
无论怎么样,尔朱荣觉得天亮了都要试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响起,大军开始分为两队,一队负责掩护,一队开始撤离,朝着远离宁陵城的方向而去。
没想到尔朱荣才下令整队,变阵尚未完成,就发现宁陵那边鼓声大作,又密又急!白袍军得令后,如猛虎一般不要命的冲过来,刀盾兵把盾牌都丢到地上,攻势如同排山倒海!
很快,尔朱荣军中变阵尚未完成的一角,顷刻间就坍塌了!陈庆之堪称是临阵的战术大师,只要尔朱荣军中有一点点破绽,他立刻就能发现,然后马上抓住机会痛打!
叮叮叮叮叮叮叮!
鸣金之音响起,尔朱荣无奈之下又下令结圆阵自保,白袍军得了便宜后当即退却,继续保持与尔朱荣军的对峙。
“他们的意图,看起来很明显了。”
大阵中央,尔朱荣无奈苦笑,对尔朱兆说道。
除非现在狂风大作,吹得白袍军无法进击,否则对方必然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两军在决战的时候可以打个平手,但是你若是在撤退中,就很难保证能够从容离开了。
刚才那一下吃了点小亏,虽然没损失多少人,尔朱荣却是看出来了,陈庆之很有耐心,而且今天吃定他了。
“叔父!援军!援军来了!”
睢水之上,从小黄城的方向飘来一支船队,为首的漕船船头,绣着偌大的一个“高”字旗,迎风招展。无论是谁,抬头都能看到。
尔朱荣松了口气感慨道:“贺六浑今日不负我,他日我定不负他。”
他真怕高欢在这个节骨眼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好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
“传令下去,结阵,准备进击,援军到了!”
“得令!”
尔朱兆激动的抱拳,带着骑兵准备冲阵!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此战若胜,后面也没什么悬念,睢阳城反手可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得知援军来了,尔朱荣大军欢声雷动,气势高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白袍军亦是整军,准备决战。
从阵势规模上看,尔朱荣麾下大军似乎比陈庆之的人马“壮硕”不少。当然,打仗不是比人多,当初元天穆麾下几万人也被陈庆之给灭了。
从尔朱荣认为的局面看,这一战他赢定了。
……
汴水之上,刘益守等人看着睢水那边有船队到了,并靠岸登陆整军,面色各异。
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很多事情,只有刘益守知道。连王伟等人,也不是了解事实的全部。
“打个赌,下来的人,是我们的,还是尔朱荣的。”
刘益守对着王伟伸了伸手。
“船头的旗子上是高字,难道不是高欢么?”
王伟疑惑问道。
“那面旗子,我院子里的那些娘子,可是弄了好久。人啊,都是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而忽略了背后的关键问题。
尔朱荣他们是魏军,我们也是魏军,军服都是从魏国府库里来的。无论是尔朱荣也好,我们也好,谁都没有专门去制定新军服。
这就是破绽。”
刘益守指了指下船的队伍说道。
很快王伟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下船的那支人马,结阵后居然朝着尔朱荣大军的大阵后方猛扑过去,绝不像是要来支援的!
“你看,我就说吧。”
刘益守满脸无辜的对着王伟做了摊开手的手势。
被所谓的“援军”突然袭击,尔朱荣军阵后方顿时大乱!白袍军这时候已经跟他们在前面打起来了,顿时场面烟尘四起,像是有几百头大象在打架一般。
“主公,该不会是您提出来让于将军打出高欢的旗号吧?”王伟一脸囧然的问道。此刻他只想说,城里套路太深了,一个套一个套的没完没了。
“我只是建议,只是建议而已,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些都是于谨在操作,哈哈哈哈哈。”
“把船靠岸吧,我们去给尔朱荣送礼吧。”
刘益守哈哈大笑后,又猛的收起笑容,淡然说道。
“送礼?难道不是……送葬?”
刘益守的“礼物”,现在王伟已经不敢按字面意思理解了。
“对,只是送礼。”
此刻刘益守不知怎么的想起尔朱英娥在床上百般迎奉自己的娇媚模样,心中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