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站在城头,打着竹伞凝视着城外躁动不安的景色,轻轻叹了口气。
“主公,您不是说坐镇睢阳么,这里有我跟宇文泰就行了。”
王伟走到刘益守身边,城墙上挂着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的水渍里。
“睢阳城有于谨跟陈元康,无妨的。有我在这里,雍丘城内的人,都知道他们不会被抛弃,这样面对恶战,我才能放心。”
刘益守有些感慨的说道。
王伟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疑惑的问道:“按行军的速度,尔朱荣现在差不多应该到河阳关了,他会怎么跟陈庆之交战呢?”
王伟平日里很喜欢跟刘益守研究行军打仗的策略,交换心得。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费穆大军也不在侦查范围内,他就很想知道尔朱荣跟陈庆之这种顶级水平的指挥跟顶级水平的军队,会打成什么样。
“如果一拥而上打乱战啊,尔朱荣输定了。”
刘益守漫不经心说道。
尔朱荣会输?
王伟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脸上的表情极为不屑。
“你不要不相信,如果尔朱荣把他麾下的军队全部压上,那么则是会被陈庆之在混乱中击败。你以为这是在做游戏么,自己人杀不死自己人?”
听到这话,王伟瞬间明白了刘益守要说什么。
陈庆之兵少,数千人,如臂指使,几乎是指哪打哪。可是尔朱荣要是带个十万人来,他能指哪打哪么?恐怕根本不行。
当初葛荣也很厉害,几十万人,被尔朱荣麾下精兵万人击败,类比一下,可以说是此战的翻版,当然,角色调换了一下,尔朱荣成了兵多的一方。
“所以呢?”
“所以尔朱荣肯定不会这么玩啊,你不要小看他啊。连费穆都不能小看,你怎么可以小看尔朱荣呢!”
刘益守故作生气的说道,王伟连忙道歉,等着对方的下文。
“有一天晚上,元娘子和我一起睡的,我们在床上闹腾了一个时辰,她就沉沉睡去了。”
刘益守忽然说起了房事,王伟带着暧昧的笑容,洗耳恭听。
“然后呢?”
“然后我刚刚睡下呢,游娘子又来了,在我耳边软语哀求,不断的引诱我。不得已我又到她房里去折腾了好久。房事之后,她也沉沉睡去。”
这也行?
王伟感觉三观崩坏,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徐娘子又来了,咳咳,那细腰,你懂的。我又到她房里去,那啥,对吧,然后她也睡了。”
刘益守言不由衷的说道。
“接着呢,尔朱娘子也来了,她那个野马一样的劲头,然后冯娘子也来了,说今晚就要……反正就是我后院那些女人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那一夜都来找我行房。
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就非要那个,总之呢,就是这么一回事。
到了第二天,休息得很好的元娘子说,今晚再继续房事。”
刘益守面色诡异的看着王伟问道:“你说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
你会死!
不,陈庆之会死!
王伟秒懂,微微点头道:“车轮战,尔朱荣麾下的人马可以休息,而陈庆之只有几千人。尔朱荣每次就派出数量跟陈庆之麾下人马多一点的部队,去跟对方厮杀。
很有可能打不过,然后他就再派出另外一支,之前输了的,回来修整再战。因为人数没有差太多,所以陈庆之的那些临阵指挥突袭什么的,根本用不上,他只能依靠自己麾下部队的战斗力。
说白了,就是跟尔朱荣麾下的军队比耐力。”
不得不说,刘益守举例那个房事的例子,果然是男人一听就懂。故事很庸俗甚至低俗,但是这个道理类比得很有神髓。
如果尔朱荣这么玩,不说大获全胜,起码逼退陈庆之没问题。他不需要打赢白袍军,他只要最大限度消耗白袍军的实力和精力,然后等对方只能固守的时候,再派出偏师奇袭洛阳就行了。
这一招看起来很笨拙,甚至是有点“蠢”,纯粹是拼士卒的体力!
然而,有时候笨办法才是真正的好办法。对于这个阳谋,陈庆之双拳难敌四手,没什么好招数。
“主公……其实,有尔朱娘子在,投靠尔朱荣,似乎,上位更快些。凭借主公的本事,只怕五年之内就能将尔朱氏根基掏空,如此一来。”
王伟诡异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得来的太快啊,根基不稳,容易翻船。地盘终究还是要自己一点点的打下来,才能站稳脚跟。跟着尔朱荣那帮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刘益守叹息说道,摇了摇头。
契胡、六镇、河北世家,北方各种势力交错。你一点身份背景都没有,凭什么号令群雄啊。只有用棒子把那帮人敲得老实了,你才能将他们收为己用。
“你好像还有话说?”
刘益守看到王伟似乎欲言又止。
“主公,房事要节制啊,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数不清的美人,主公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把自己身子弄坏了。”
王伟小声建议道。
“刚刚我只是举例好不好,这不都是因为你太笨,我怕你听不懂,然后才举这个例子么?难道我说你后院里有好多美娇娘如何如何,问题是你也没有啊,那样编段子不是打击你么。”
听到这话,二十多岁还没娶妻纳妾的王伟瞬间感觉万箭穿心。
“呃,其实我已经被打击到了。”
王伟喃喃自语的说道。
“雨太大,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刘益守问道。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