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有些人,你是不能碰的,甚至问也不能问。”
刚才那位收钱收得爽快的中年尼姑,板着脸来到刘益守面前,面色略有不善。如果不是因为刘益守太帅了,让这些常年守寡的尼姑心中骚动,她只怕要拿起棍子将对方赶走!
“这位……嗯,师太。我就多说几句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过去没有妃嫔翻身的情况,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这座尼姑庵里有一个算一个,只怕都会受到灭顶之灾,师太你更是难逃一劫。
我知道,是太后吩咐了,所以要去做。但具体怎么做,师太应该心中有数,不要把事情做绝,话说,莫欺少年穷啊,这位妃嫔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焉知她将来不会发达?”
刘益守好生劝说道。
这位中年尼姑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你哪怕把眼前这位妃嫔打死了,也不过是胡太后记都记不住的一件小事,收益非常低。
但是你如果把眼前这位得罪死了,而对方将来有天翻身了,你将会等来对方最疯狂的报复。这个可能性无论多么小,都不能当做不存在。
因为一旦发生,那就是山崩地裂,把自己逼上绝路。
毫无收益的顺从和某种可能性极小,危险性极大的概率,你究竟愿意去赌哪一个呢?
“郎君请便,一炷香的时间。”
尼姑看在刘益守长得顺眼,说话顺耳的份上,给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尼姑庵里的人都回避离开以后,刘益守看着低头不语的某位妃嫔,又看了看无辜盯着自己的小叶子,轻轻叹了口气。
教育小孩,还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你爹或许权势熏天,或许麾下千军万马,但他现在暂时还没办法拿胡太后怎么样。然而,胡太后弄死你,却只是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或许还不需要这么久。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刚才你那番话,就足以让尼姑庵里的人将你杀死,然后死无对证。”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那位长相异域风情的妃嫔,用沙哑的声音质问道,完全是一副狗咬吕洞宾的姿态,根本不领情。
“头发挺不错的,进去了以后可别剃光头了。”
刘益守微微一笑,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牛角梳,放在眼前这位被打伤的妃嫔手里。
“有什么困难,就找小月和小叶子,呐,就是这两位。人要活着才能谈将来,而不是把脾气撒在没用的地方。用一句话来说,那就叫亲者痛,仇者快。
对了。”
刘益守从包袱里拿出前一天做的多余“盒饭”,递给那位受伤的妃嫔道:“你估计饿的厉害,冷饭将就一下吧。希望下次来这里,不会听到你的死讯,那是挺让人糟心的一件事。”
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对方抄起斋饭就开始猛吃,像是被关了三天没吃饭一样。
遇到这样没礼貌的,刘益守不以为意,他站起身,瞪了小叶子一眼道:“在外面就别乱跑,遇到坏人怎么办,让你小月姐带着你进尼姑庵吧。”
他又安慰了徐月华和小叶子几句,就跟着道希大师一起离开了。在刘益守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刚才他“施舍”的那位年轻妃嫔,正拿着隔了一晚上的冷斋饭狼吞虎咽,吃相极为狼狈。
大颗的眼泪顺着留到饭菜中,她都浑然不觉。
……
圣明寺的佛堂里,包括刘益守在内,不属于这座寺庙的几个人都聚集到一起,商议出城的事宜。
陈元康和崔冏看起来相当随意,而贺拔岳三人明显的紧张得绷直了身体。
“现在洛阳已经戒严了,所有可疑的物品,都会被搜走。所以可疑人物,都会被先关押,再核实。”
刘益守说完,将血书放到众人面前。而贺拔岳等人,则是将契胡部边军的特制腰牌放到了一起。
这玩意被搜出来,也是很麻烦的,但这种象征身份的东西又不能不带。更别提血书了。
“这些东西一旦被搜到,后果会非常严重。”
“除此以外,我们还缺四份路引,如果我用度牒出城,那么也还缺三份。所以,唯一出城的办法,就是避过搜查。”
“废话这么多,到底要如何出去嘛?”
达奚武忍不住怼了刘益守一句。看到贺拔岳眼神不对,又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出去有两种办法,第一个是让城门官查不到,第二个嘛,就是让城门官都不敢查。你们觉得,哪一个更好?”
刘益守环顾了一周问道。
“当然是不敢查最好。只是,现在这道戒严令,城门官不敢查的人极少,除非是…胡太后的亲信,而且是不敢得罪的亲信。”
陈元康若有所思的说道,大神就是大神,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所以,你们看,我这个胡太后的面首,合格不合格?”
刘益守微笑着说道。
诶?这样也行么?
“做面首?亏你想的出来,那你怎么从胡太后那里脱身?还不是会牵连我们。”
达溪武又说了一句,不过这次,所有人都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于是这位出自六镇,弓马娴熟的棒小伙,瞬间就不说话了。
“我们一行人,假扮是胡太后的面首,然后从离白马寺最近的一个门出城。”
连元雍都很满意刘益守的相貌和气质,那说明这一位要忽悠并不能算是很聪明的城门官,其实问题是不大的。
只是,胡太后为什么不在宫里玩,要去寺庙耍乐子,这里头可得想好说辞。
众人都看向陈元康,毕竟,刘益守虽然帅得一塌糊涂,可跟女人亲热的次数是零,他偷女人心不是问题,偷女人身,可从未有过经历。
而老陈同志,那可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
发现不对劲,陈元康摆摆手解释道:“你们这都是庶民思维,完全跟不上权贵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