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他啸如怒虎,遥隔数十丈犹有音波刺耳,首当其冲的萧长锋,也不由的僵直了一瞬。
虽只是一瞬,他的眼神也自变得凶狠,如火真罡层层涌动,顷刻间,长戈都赤红一片,散发着巨大的光与热。
刺向了一声长啸后,向着牢狱冲撞的赵惊龙。
嗤!
只一戈,罡风就被撕裂,鲜血飞溅而出。
“萧长锋,你给老子等着!!”
赵惊龙怒到发狂,恨不得折返回去将其活生生打死,却还是强行忍住。
只得低吼一声,飙血的双臂已架在了身前,一跨十数丈,携巨力滚滚,好似战场上百人推行的攻城锤。
只一下,就将三尺钢铁铸就的牢狱大门撞的四分五裂!
其蛮横、彪悍、凶猛让四周惨嚎的弓弩手,乃至于闻讯而来的其他萧家高手都看的眼皮狂跳。
“我告非!”
然而下一刹,这位军中先锋,以勇猛著称的统领,就发出了一声怪叫。
“直娘贼!”
赵惊龙神色大变,护持在身前的双臂猛然间又自膨胀了三分,好似盾牌一般护持在胸腹之间。
怪叫怒骂着后退。
钢铁大门之后,等待他的不是狱卒、守卫、士兵,而是一架驾蓄势待发的神臂弩!
轰轰轰!
犹如春雷齐响,那是气流被蛮横撕扯所发出的音爆。
赵惊龙退的极快,血气狂飙下,一步足可超过十五丈,可那粗如手臂的箭矢来的更快。
他不过后退了两步,那拉扯出实质般的白烟气浪的箭矢,已将其淹没。
“我艹啊!”
轰隆!
气浪翻滚,扩散。
泥沙翻涌,碎石乱飞,那根根粗大如手臂的箭矢余势不减,坠入地面,‘嗤’的一声,就消失无影。
只留下满街的白气未散,在这黄昏之时,尤为可怖。
所有观战者,全都变了脸色。
一惊于神臂弩攒射之威,二惊于萧家的狠辣霸道,竟敢在城中架起神臂弩这样的恐怖大杀器。
“死了?”
不少人脸色发青,便是几个萧家高手都只觉眼皮狂跳。
这可是军中统领啊……
“没死!”
萧长锋上前一步,突然侧目,就见得大狱另一侧的墙壁处,满身血污的赵惊龙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爆起,愤怒到了极点:
“萧长锋,老子干你酿啊!”
神臂弩!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长锋居然如此之狠辣,只差一瞬,他就死了!
“拿神臂弩来对付同僚,萧长锋,你真个了不起,了不起。”
轻扫袖袍上的灰尘,看着萧长锋,余凉的神色幽冷。
若非他及时赶到,赵惊龙此时只怕已死无全尸了。
“余先生用的,是神行甲马?”
扫了一眼余凉脚下的纸灰,萧长锋摇了摇头:
“非是萧某心狠,而是赵统领一意硬闯,这又怪得谁来?”
说话间,他心中也是微微一沉。
余凉,青州军中是个皆为特殊的存在。
哪怕是他,也只知道他来自龙渊道,是万象山人,王牧之的弟子,修有一身异术,深得大将军的信任。
如今看来,这异术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可怖。
任何轻功都不能在已发的神臂弩下救人,可‘甲马’却可以。
“萧长锋!”
赵惊龙鼻孔喷气,一口钢牙几乎摩擦的冒火星子:
“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那就静候高招了。”
萧长锋长戈横起,眉眼间尽是冷煞:
“他日事,他日说。今日,任何人,敢闯大狱,就得死!”
止住赵惊龙的怒吼,余凉垂下手臂,淡淡道:
“萧长锋,你今日欲杀同僚之罪,来日自有大将军公断,暂且按下。不过,这大狱,今日余某要进,你待如何?”
“余先生莫非听不到?我说,任何人,敢闯大狱,都得死!”
萧长锋长出一口气。
其身后,诸多萧家高手也纷纷列阵,弓弩、刀剑、枪棒长矛纷纷扬起,杀机四溢。
“好,很好。”
余凉点点头,脸上已没了任何情绪。
只是取出两枚似纸、似麻的皮具,缓缓套在了两手,包住五指,轻轻一捏,竟有着肉眼可见的雷光在交织、摩擦。
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中,余凉前踏一步,语气比之秋风更萧瑟、更冷冽:
“那今日,余某且看看,谁敢阻我,谁能阻我!”
呼!
冷冽之音回荡,包括萧长锋在内,所有人的神色皆是一变。
这,不是武功。
“这便是余先生学自‘万象山人’的阴阳化殛手吗?果然是精妙神异,令人不敢阻挡。”
幽冷而无波动的声音,自长街尽头响起,叫破了神异雷手的来历,也打破了沉凝的气氛。
众人纷纷侧目,有人面露惊喜、有人隐有悲痛、亦有人忌惮不已。
来人着麻衣、着白鞋,乱发披肩,神情憔悴,犹如丧子狂狮,却不是萧战,又是谁人?
踏踏踏
如鼓点般低沉有韵律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萧战缓步而来,语气平淡而冷酷:
“萧战不才,想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