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畅疲累地闭着眼睛,后知后觉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计划的?”
都提前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说没提前计划她绝对不信。
司以深也不隐瞒,坦荡荡道:“第一天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就想过了。”
“不过这个东西是今天才买的,因为医生说没事了嘛……”
言畅:“……”她想起今天他到了商场后就说要去厕所离开了她一会儿……原来是去买这个东西去了。
他说着又笑起来,“记得对我负责。”
言畅:“……”
“唉,”司以深低叹,“我明天就回部队了,我们又要好几天都见不到了,我能不能……”
言畅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不能。我累。”
“我来,你享受就行。”
言畅抿紧唇,抬脚踢了他的腿一下,气恼地说:“享受个鬼!”
司以深的笑声由喉间发出来,低低的,透露出他愉悦的心情。
他把她抱紧了些,“好啦,不闹你了,今晚不再折腾你了,以后我们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
今晚是言畅的第一次,他也心疼她,怕她吃不消,毕竟明天她还要去上班的。
“乖,好好睡。”司以深轻轻地亲了她一下,就在言畅闭着眼睛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他说:“我明天早上走的早,你不用在意,到时候继续睡。”
“我会把早饭做好,醒了记得吃一点再去上班。”
言畅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懒懒地应:“嗯。”
言畅是真的被他折腾累了,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熟了,司以深看着怀里睡颜恬静的女人,唇角微扬。
隔天早上,外面的天还黑着,司以深就悄悄地穿上了衣服下床,快速的刷牙洗脸,然后就去了厨房给言畅做早饭。
做好后还专门放在锅里温着,生怕她到时候嫌麻烦不肯再热一下,吃了冷的对胃口不好。
等司以深把一切都安排好,走之前他又折回卧室,看着还躺在床上睡觉的她,他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帮她把被角掖好,然后又抬手轻轻地拨开覆在她脸颊上的头发,俯身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言畅醒过来的时候司以深早就离开了,她用手撑着坐起来,抬手抓了抓头发,随即下床洗漱换衣服化妆。
等言畅收拾好自己从卧室出来,进了厨房想要吃点东西,这才发现司以深帮她准备好的早餐。
言畅把他为她做的早饭全都吃完才出门去电视台。
可言畅怎么都没有想到,等着她的,是台里所有人对她投来的各种目光。
言畅一到电视台就敏感地发现大家对她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同,言畅又说不上来,因为他们确实和之前每天都一样的和她打招呼。
直到言畅到了社会新闻部,被俞则拉住,俞则带着她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让她看了昨天半夜曝出来的新闻风波。
言畅在看到已经过去了九年的新闻再次被翻出来重新报道后,身体不住地发抖。
一早上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俞则没有让她看下面的评论,因为太不堪入目。
“原新闻已经删掉了,但有人截了图,现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你是言必行女儿的事……也被扒出来曝光了……”
“是……”言畅听到自己的声音又涩又哑,她问俞则:“是谁发的?”
“一个营销号,不过奇怪的是,这个营销号之前发的基本上都是娱乐圈里各种劲爆的爆料和八卦,或者是最热的新闻事件,一看就是故意蹭热度的那种,但这次却无缘无故把尘封了将近十年的事挂了出来,这不太符合常理。”
“我没办法不阴谋论,”俞则皱着眉对言畅说:“言畅,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想搞你……”
言畅的魂魄像是已经脱离了本体,她木讷地站着,看上去完全没有了灵魂,过了会儿,言畅才看向俞则,可她的目光已经变得空洞没有焦距,话语平静毫无起伏地问:“搞我?”
“言畅……”俞则担心地低声喊她。
言畅没应,直接转身朝自己工作的位子走去,俞则在后面想要拉住她,被言畅用手拨开,她淡淡道:“我没事。”
可她表现的越平静,越是说自己没有事,俞则就越担心。
言畅坐在电脑前,一条一条地翻看着关于他父亲那则新闻的评论,刚才俞则故意没有让她往下看评论,就是怕她受到影响,可她还是私自看了。
明明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会骂什么,但她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都看进了眼中。
九年前她是亲耳听别人辱骂他的父亲,甚至连带着她和母亲都会被骂。
九年后的今天,她不仅再次承受着周围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而且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当年的痛苦,只不过他们骂人的方式变成了文字而已。
身为一名记者,言畅深知文字的蕴含的巨大能量,或许几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字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若它们组成一句话,就很可能成为一把利刃。
言论是最能刺痛人的利器,网络暴力也不过如此。
过了会儿,言畅关掉网页,她攥了攥手指,打开了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