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高于一切。
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有危险而自己还在旁边以一位旁观者的身份去报道“余震来了又有人遇难”这种事。
.
黄金72小时过后,言畅才又遇到司以深,此时已经连续高强度搜救了三天三夜的他被要求休息,但哪里说睡就能睡下的,每次听到有人大喊“这里还有生命迹象!”“这里还有幸存者!”“又发现一名幸存者!”这种话,他的身体就有点控制不住地朝现场奔去。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就能早点把人给救出来。
言畅作为记者是要进行新闻报道的,她在报道第一批战士现在正在休息的情况时看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啃面包的司以深。
等报道完,言畅把东西交给俞则和潘文婷,自己走过去在司以深的身侧坐了下来。
男人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甚至都破了口子,头上的帽子也有点歪,但他全然不顾,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生硬地强迫自己吃东西。
司以深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
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
到现在为止不知道自己挖出了多少名遇难者,也不知道自己救出了多少个幸存者,他每次搜救都希望废墟下面的人还活着,可常常事与愿违。
从一开始他确实接受不了,但现在,他都有些麻木了。
就像个机器一样,只知道救人,满脑子都是要把人救出来。
言畅从旁边拿了瓶水,帮他拧开,递过去,说:“喝点水。”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以深这才回了神,他抬眼看向言畅,男人的眸子还是那么的漆黑发亮,言畅能在他的眼里看到光。
司以深接过水来,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口,冰凉的水由口腔滑入喉咙进入胃里,这才让司以深觉得舒服点。
就在两个人坐着休息的时候,司以深的战友,也是猎豹突击小队里的医疗兵高博拿着东西走了过来,他在司以深面前蹲下,说:“把袖子撸起来。”
司以深照做。
旁边的言畅这才发现司以深的两条胳膊都肿了起来,上面还有青紫的伤痕。
她瞬间拧紧眉,问:“胳膊怎么都肿了?”
高博低着头给司以深上药,刚要说话,司以深就话语平静地安抚言畅,道:“搜救的时候挖废墟挖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本来张嘴想要告诉言畅的高博无奈地挑了挑眉,把话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尽管司以深这样说,但言畅又不傻,等高博把司以深的伤口都处理完离开,她扭过头问司以深:“是不是前天为我挡那块石头伤的?”
司以深失笑,“不是,你别瞎想。”
“就是这几天搜救强度太大,所以有点肿。”
言畅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唉,队长,队长你得休息……”陆松追着苏承泽往前跑,副队长白阮跟上去,对陆松说:“陆松,让他去。我跟他一起。”
陆松叹气,跟着往前跑,“你们等我一下。”
司以深瞬间站了起来,言畅也跟着他站起来,司以深转身对言畅说:“我要继续去搜救了,言畅,你回去休息下。”
“你们现在不是在被要求休息吗?”
“是,但是没有心思休息。而且,我们队长的家人还没有找到,他是这里的人,这几天他一直在救人,可他父母是生是死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们必须帮他找到他的家人。”
司以深抬起手来,想要摸一下言畅的头,但最终又落了下来,只是对她说:“走了,照顾好自己。”
.
自从这晚分开,言畅和司以深后来也见了几次面,只不过每次都是言畅在做新闻报道,司以深忙着救人。
两个人擦肩而过好几次,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上过。
一个星期后,搜救工作基本结束,言畅的任务也完成,带着她的人从灾区回到了沈城。
司以深在的部队随后也从唐县撤离。
这一个星期言畅几乎没怎么合眼好好睡过觉,眼睛通红的她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倒床上睡的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把她给吵醒,言畅根本睁不开眼,她迷迷糊糊地接听,困倦地“喂”了声,对面传来俞则激动的话语:“言畅,查到了!”
“周扬现在的位置,我们查到了!”
言畅猛然睁开眼睛,瞬间清醒,立刻坐起来,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