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斌的语气很担心很着急:“小畅,你还好吗?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实验室封闭做实验研究,刚拿到手机,不知道你接连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现在怎么样了?”
言畅拉开椅子,坐下来,她用左手拿着手机接听,右手拿起筷子来开始吃面条,笑着安抚沈越斌说:“我没事啊,现在挺好的,你别担心。”
说完就开始吸溜面条。
“在吃东西?”
“唔,”言畅嚼着嘴里的面条,口齿不清道:“晚上没吃饭,这会儿饿了,就做了点面条吃。”
沈越斌感觉她的情绪还可以,稍稍放了心,这才说:“我已经订了机票回国,我们十几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了。”
言畅把面条咽下去,说:“越斌哥,你在研究所那么忙,不用因为这次的事特意回来一趟的,别担心我,我现在真的挺好的……”
沈越斌说:“我没亲眼看到你,放不下心来。”
言畅叹气,无奈地笑道:“我真的没事呀。”
“那我们就见个面,让我确定你就是真的没事。”言畅还想说什么,沈越斌又道:“有些事,想见面和你说。”
言畅吃面条的动作一顿,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确实又拗不过他,只得答应,“行吧,那到时候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沈越斌的电话,言畅把手机放在旁边,低头吃着碗里那颗荷包蛋,大概也是饿急了,她很快就把面条吃完甚至连汤都给喝了。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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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深早在狙击大赛的第一天晚上和队长苏承泽在训练场谈心的时候就已经向队长苏承泽请示比赛结束后请假去江川,苏承泽也批准了。
所以司以深第二天一早就从部队里出来,回家开了车去了江川。
司以深开着车直接到了江川武警医院,去病房里看了还在休养的宋歌。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宋歌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宋歌听到开门的声响,回过头来,结果就看到了司以深,他很惊讶,没想到司以深会出现在这里,有些惊喜地笑了笑,“司以深?”
司以深扬了扬眉,走进去,问他:“怎么样?恢复的还行?”
宋歌笑笑,“嗯。”
“你怎么会过来?”
司以深坐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抱住后脑,身体往后仰着,姿态随性慵懒,勾着嘴角说:“知道了,就来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司以深的话音未落,就有小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对宋歌说:“你该换药了。”
宋歌“嗯”了声,坐到床边,因为右臂被用夹板固定住了,他只能单手解开病服服扣子,脱下上衣。
司以深这才发现他的前胸后背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身为一名武警战士,受伤流血,再正常不过。
而且,纪律就是纪律,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宋歌端正地坐着,任小护士给她换药重新包扎,嘴上回司以深,平淡地说:“没什么打算,退伍,另谋出路。”
司以深听到“退伍”这两个字从宋歌的嘴里说出来,心里很不好受。
宋歌有多爱这个职业,有多爱这身军装,有多爱常年陪伴他的那把狙.击.枪,司以深很能感同身受。
就是因为太爱部队,所以宋歌才没有听从上级的建议转业到其他相关部门工作,他接受不了以后的日子亲眼看着其他的战士真刀实枪的训练和作战,而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再也不能抱起属于自己的狙.击.枪,再也无法扣动扳机。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退伍。
很多人都觉得现在的社会很和平,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有多少中国战士守护着他们。
对每一位战士来说,没有岁月静好,只有负重前行。
每一位军人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宣过誓,就把命给了国家和人民,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他们,他们便会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哪怕头破血流,哪怕英勇牺牲。
他们这些人,把青春都给了国家,到最后,却只能因伤不得不退役。
不是不想再继续保家卫国,只是再也力不从心。
“遗憾吗?”司以深问他。
小护士已经把药给宋歌换好,端着东西走了出去,宋歌正在系扣子。
他的手指顿了下,话语很平静,也无比理智:“不遗憾,也从没后悔。”
后来在司以深要离开的时候,宋歌突然叫住他,在身后对司以深说:“我没能完成的梦,交给你了。”
司以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答应:“好。”
曾经说好两个人一起去参加世界级狙击锦标赛的约定,到头来只能由司以深一个人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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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司以深回了沈城,在去言畅家的路上他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喂,言畅,我现在在去你那儿的路上,你收拾一下吧。”
“好。”言畅应了声,挂掉电话后她关上电脑离开书桌,走到衣橱那边打开衣橱的门,从里面挑挑选选,最后拿了一件黑色的半身连衣裙换好。
言畅打扮好自己后就下了楼,她站在单元楼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司以深的车就出现在了小区里。
司以深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言畅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紧致白皙的小腿路在外面,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整个人的气质淑雅又不失干练。
一阵风吹过,她的裙摆微扬,那头及肩的头发也随风飘动了几下,女人抬手,将微微凌乱的秀发拢到耳后。
他的唇角翘起来,轻啧了声。
等司以深把车停好,下车来为言畅打开车门,他笑着对她说了句:“你今天真漂亮。”
言畅的脸色瞬间红了些,随后又听他很开心地笑着问:“是为我特意打扮的吗?”
言畅:“……”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佯装镇定地反驳:“才不是。”
司以深见她的耳根红的快要滴血,轻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替她关好车门后就上车带着她出了小区。
两个人去了言畅最喜欢的一家特别有氛围和格调的西餐厅,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言畅问司以深:“五分熟的牛排你可以吃吗?”
司以深说:“你看着点就行,你吃什么也帮我点一份就可以了,我不挑食。”
然后他就坐在言畅的对面抱着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对服务员说他们这一桌要什么菜品。
等言畅点完餐,司以深假装随口问:“你平常都和谁过来吃啊?”
言畅看着他,眨了眨眼,回道:“没和谁啊,每次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吃的。你是我第一个带过来的朋友。”
这个回答让司以深格外欢喜,他说:“我这么荣幸的吗?”
言畅歪了点头,浅笑,眉微挑。
“那我有没有机会更荣幸一点?”
“嗯?”言畅不解,疑问了声。
司以深放下抱肩的手臂,用左手托住下巴,笑眼看着她,话语中带有他惯有的调侃和玩味,却又让言畅有种他格外认真的错觉。
“我不想只做第一个,做唯一的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