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言畅讷讷地接过他递给她的手机,然后抬眼看了下,司以深正好把车开进小区门口,言畅便对他说:“直接顺着这条路往前开就行了,最尽头的那栋楼就是。”
“好。”司以深点头,偷偷地瞥眼看到言畅正在输号码,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言畅刚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完电话,另外一个电话突然就打了进来。
言畅拿着他的手机有点不知所措,说:“有电话。”
司以深把车停在言畅家所在的单元楼底下,从言畅的手里接过手机,摁了接听键:“喂。”
陆松在那边嚷:“卧槽司以深你干什么去了?车呢?你人呢?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司以深看了言畅一眼,回陆松:“刚才碰上一朋友,雨下这么大,我就把她送回来了。”
“朋友?女的?”陆松八卦起来。
司以深没好气道:“你管得着吗?”
陆松嘻嘻哈哈:“得,就是女的,还是你喜欢的女的。”
“怎么着?我没喜欢的人我就活该被淋没人管吗?”
司以深的唇角上翘起来,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啊。”
他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在方向盘上轻叩着,坐姿很端正,但言畅就是品出那么一点……懒散恣意来。
果然,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之前那个懒懒散散的少年的影子的吗?
“你赶紧给我回来,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们回去迟到了可是要写检查的,我可不想陪你写什么思想检查。”陆松说:“至于谈情说爱,你们来日方长嘛!”
“哼。”司以深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哼笑,“等我几分钟,这就回去。”
挂掉电话后司以深还未说话,言畅就说:“那你赶紧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改天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司以深眉眼带笑,“好。”
言畅拿了伞要下车,在打开车门的前一刻她突然又转回身来,解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盒感冒药,本来想递到他手里,但最终只是给他放在了中控台上,说:“以防万一吧。”
他瞅着她,眼眸里盈满笑,“谢了。”
言畅撇开目光,立刻开门撑开雨伞下了车,“再见。”
“再联系。”司以深上扬了语调说。
他坐在车里目送着她进了楼里,才收回视线,然后伸手拿起她放在旁边的感冒药,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可一想到她现在是记者……司以深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几乎要尘封在他记忆里的事情。
盈在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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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畅自从吃了安神的药物后晚上虽然还是会做噩梦但情况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严重了,不会每晚都大半夜的醒过来,然后睁眼到天亮。
周日晚上言畅从电视台里下班要回家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女人在门口拦住了去路。
是前几天她曝光的一起女子利用别人的善心诈骗社会好心人士钱财的新闻里的当事人龚娜。
当时电视台接到举报说有位龚女士利用大家的善心在某个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她儿子患有白血病急需用钱请大家援助的筹款消息来骗取别人的钱财,社会新闻部的主任就派了言畅去调查这件事情。
而言畅在采访了她的邻居后又亲自上她的家里去了解了真实情况,发现举报者说的都属实,她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生病,身体很健康,所以言畅就曝光了龚娜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并让她将别人捐给她的钱都如数的还回去。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她会来电视台门口堵人。
言畅被她拦着路,车子不能往前行驶,她只能停好车,打开车门下来。
龚娜一脸的怨恨,怒气冲冲地瞪着言畅。
言畅态度得体地问:“龚女士,你有什么事儿吗?”
龚娜突然暴躁起来,怒骂言畅:“臭记者,你怎么不去死,要不是你我老公不会跟我离婚的!都是你破坏的!”
言畅皱起眉,刚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却不料龚娜突然将自己手里狠狠攥的矿泉水泄愤般地扔向言畅。
旁边还有三三两两从电视台下班出来的同事,甚至有目击者惊叫了出来。
言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眼看还装着多半瓶水的矿泉水就要直直地砸到言畅,刚刚开车把堂妹送到这里来做节目的司以深飞快地跑向这边,在经过汽车时司以深向上一跃,双手撑在车顶快速地翻了个跟头,落地后抬起一只脚狠狠地一踢,成功地拦截了那瓶矿泉水。
只不过因为他踢的太用力,水瓶被他直接踢裂了,一瞬间水花飞溅。
司以深踢完了矿泉水就毫不犹豫地冲到言畅面前,抬手就扣住她的后脑,把她摁在了自己怀里护住,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下了所有像洒下来的瓢泼大雨一样的水花。
言畅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耳朵贴在了他的左胸膛处,她听到他的心跳快速又剧烈,砰砰砰的,震着她的耳膜。
下一秒,言畅听到他无奈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你傻不傻?怎么不知道躲?被砸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