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伯爵大人就不高兴了,立刻皱起眉头来。
对于沈浪这个女婿,虽然他动不动板起脸来教训,但内心还是很喜爱的。
这种漂亮,聪明,调皮,嘴甜,爱闯祸的孩子,最讨大人喜欢了。
伯爵大人心性古板保守,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向往沈浪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
许文昭见到伯爵皱眉,还以为说到他心坎里面去了,顿时更受鼓舞,道:“之前木兰小姐之所以选沈浪为婿,完全是因为他看起来最无能,最没有野心,但如今看来,沈浪这个姑爷可是表现得野心勃勃啊。”
伯爵大人更不爱听了。
什么?
你说沈浪野心勃勃?
我金卓虽然心善宽容耳根软,但眼睛还没有瞎掉。
就沈浪那小痞子还野心勃勃?
他的最大理想只怕就是报复田横,报复徐芊芊而已,那个小混蛋要是有野心,我玄武伯爵都妄想当皇帝了。
“伯爵大人您在的时候还好,您百年之后,凭着世子的天资,如何能够镇得住沈浪啊?”许文昭道:“当然还有木兰小姐,可是她毕竟是女子,丈夫是最亲近之人,加上沈浪长得漂亮,而且擅长甜言蜜语,到时候只怕祸起萧墙,玄武伯爵府改了主人啊。”
说到这里,许文昭声音无比真挚道:“主人啊,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所以我才如此针对沈浪姑爷,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许文昭是急功近利之人,恨不得一下子把这把火烧得大旺,然而却忘记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一蹴而就?
就在这个时候,沈浪走了进来。
“拜见岳父大人。”
平常时候沈浪都是一脸的慵懒,俊俏的面孔充满了痞赖。
而此时的他,竟是难得的严肃。
伯爵大人不喜欢许文昭搬弄是非,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然后慢慢收走他手中的权力。
所以,他开口道:“沈浪,你在这里向许文昭先生道个歉,你毕竟是学生,昨日你的态度不好。”
伯爵的态度很明显,让沈浪为昨天的态度道歉,而不是因为查账而道歉。
可见他心中还是是非分明的,认为沈浪查账一事并没有错。
只不过许文昭得意之下,听不出话外之音,指着沈浪痛心疾首道:“沈浪姑爷,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心胸狭窄,想要查我的账,难道你认为我中饱私囊不成?我许文昭光明磊落,天地可鉴。”
沈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表演。
许文昭声音拔高了几度道:“沈姑爷你如此隐私狭隘,迫不及待地想要赶我走,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企图不成?”
接着,他转头望向伯爵大人道:“主人,如今新政如火如荼,各地的老牌贵族人心惶惶,我玄武伯爵府更是总督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沈浪在这个时候挑起风波,扰乱人心,挑拨离间,不可不防,不可不罚啊!”
你总算表演完毕了吗?
该轮到我了!
沈浪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许文昭,我想过你会贪污,但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贪这么多啊。”
“你在伯爵府只是区区一个账房的头目,二十年来竟然贪墨了近三万千金币,真是触目惊心,丧心病狂啊!”
沈浪声音拔高极度,厉声吼道:“许文昭,你的良心哪里去了?难道被狗吃了吗?”
三万金币!
听到这个数据,许文昭几乎要跳了起来。
“浪儿,你说的是真的?”伯爵大人猛地站起。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知道许文昭手脚多多少少有些不干净,但是这些年中饱私囊也应该不会超过两三千金币。
没有想到,沈浪一开口就是三万千金币,足足翻了十倍。
最最惊骇的,便是许文昭了。
因为总共贪墨了多少,他的内心最最清楚啊。
每一笔账他心中都了如指掌啊。
这二十年来,他贪墨的金币就是在三万左右。
所以沈浪说出三万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
两条腿猛地一颤。
然后,一阵阵耳鸣。
但是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浪肯定是瞎猜的,仅仅一夜之间,他又能够查出什么来?
连看完一本账册都够呛,想要彻底清查连神仙都做不到,没有几十个人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查清楚。
“沈浪,你还真是可耻,可笑啊!”许文昭厉声道:“空口白牙说我贪墨了三万金币,证据呢?证据呢?”
接着,许文昭猛地跪在伯爵大人的面前,大声道:“伯爵大人,我许文昭效忠伯爵府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沈浪竟然污蔑我贪污三万金币,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他仅仅只是一个小赘婿便如此嚣张,他日伯爵大人去了之后,他岂不是要鸠占鹊巢,玄武城金氏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
沈浪轻笑道:“许文昭,我本以为你做的假账会极其完美,但没有想到真是漏洞百出,别跳了,你死定了啊。”
然后,他把自己查账的结果,整理出来的表格一张一张铺在桌面上,伯爵大人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