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的意马已经在脱缰的边缘,直到多克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算是拉住了那跑远的缰绳。
“你之前和黑伯爵到底交换了什么,和我说说呗。让我也参考一下。”多克斯刚才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黑伯爵和安格尔在交流什么,到了后面,他们甚至直接“加密”聊天,这把多克斯搞得心痒痒的,再三忍耐后,还是忍不住了,跑到安格尔身边询问起来。
安格尔看了眼黑伯爵,后者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在意安格尔将他们的交换说出来。
事实上,黑伯爵也的确不在意。他之前提到自己的分身术比较适合多克斯,这是没错的,毕竟是血脉侧,更容易接受这种身体的分离……但是,他的分身术和普通的分身术不一样,身体分离也就罢了,每一个分身的意识都是独立的,这就很可怕了,一但控制不好,分身极有可能闹独立。
当然,黑伯爵也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去限制分身的意识,但是越是限制,他的分身就越没有意义。
那和其他的分身术不就一样了么。
所以,黑伯爵没有限制分身,任其自由发展。没有了限制,也让黑伯爵每一个分身都拥有他的知识底蕴。
至于说,黑伯爵如何让分身还是以“本体”为主。自然有他的方法,这也是他的分身术属于独创术法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说,多克斯就算真的想要学他的分身术,可解决不了意识体的独立性,那这个分身术也就是普通分身术。
而安格尔又不一样,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情况,他不是盲从学习,因为无论怎么学,都不可能在原有基础上超过黑伯爵,安格尔打的主意,就是涉猎不同的知识面,从不同领域的知识里汲取其中精华,等到他创法的时候,最后说不定跟分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就算如此,只要安格尔从分身术里汲取到了相应的知识,黑伯爵也能从安格尔的创法中看到亮点。
这大概就是天才之间的相辅相成。
多克斯或许也能称之为天才,但黑伯爵却并不认为,自己的分身术能在多克斯手上玩出其他的花样。
所以,他也不介意安格尔将这个情报透露给多克斯。
如果多克斯真选择要交流分身术,那还省了时间,到时候直接安排多克斯与安格尔一起来“交流”。一次教两个,怎么想都是他赚。
但是,不介意并不代表他同意。
他也想看看,面对这种情况,安格尔会如何处理。
“知识的交流。”安格尔对多克斯道:“至于什么知识,这个等离开后你可以自己去询问大人。你也别听到黑伯爵大人说,这个知识更适合你,就觉得一定适合你。说不定你自己都了解类似的知识,不要对此抱太大希望。”
“你如果也想进行知识上的交流,我建议你优先考虑你现在缺失的知识,而不是跟着我来选择。”
多克斯听完后,思忖了片刻,最后点点头,认可了安格尔的话。
黑伯爵对于安格尔的说法,也是认可的。
虽然他不介意安格尔告诉多克斯,但是多克斯在此前选择了离开后交流,那安格尔现在给他说他们之间的交流,等于破坏了黑伯爵提出的规则。
破坏规则,黑伯爵可以容忍,但肯定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之后对安格尔的评价,大概率也会小幅度降低……至于为什么不是大幅度?谁让安格尔展示出自己的技术了呢。
就算安格尔情商再低,性格再恶劣,只要炼金技术在,且不会直接与诺亚一族敌对,黑伯爵就一定会选择维持好的关系。
只是,表面好,还是真正的好,这就要看安格尔了。
至少这一次,安格尔的回应很得体,没有破坏规则,也有限度的给予多克斯建议,诚恳与真心并存。
黑伯爵还是比较喜欢和学院派巫师交朋友的。尤其是,有技术的学院派巫师。
他们这边该商量的都已经商量结束了,安格尔也终于抬起头,准备和智者主宰说出他们这边的决定。
只是一抬头才发现,智者主宰一直盯着他……的身后。
安格尔回头一看,当看到身后的情景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逐渐皱起。
木灵,还是躲在他的身后。只是,之前木灵不敢藏在安格尔的影子里,因为厄尔迷就处于影子中。
但是此时,木灵却是跑到了影子里,和厄尔迷在打闹。
准确的说,不是和“厄尔迷”打闹,而是和影子里那株长出来的蓝灯花嬉闹。
蓝灯花是厄尔迷控制的,花身不断的摇曳着,抖落出大量的泡泡。
木灵似乎很喜欢这些泡泡,时不时的戳破一个。一开始还戳着外围的泡泡,但慢慢的,外围的泡泡没了,木灵在犹豫了几秒后,就踏入了安格尔的影子里,直接窝在蓝灯花旁,看到一个泡泡被吐出来,就立刻操控枝桠去戳。
整个画面很和谐。
但安格尔的心中却有些怪异。
木灵亲近蓝灯花很正常,虽然蓝灯花是厄尔迷制造出来的,但蓝灯花也的确是植物。
同为植物,木灵肯定天然亲近蓝灯花。
而且,木灵在地下水道从未碰到过任何一株植物,头一次看到“同伴”,更感亲切。
这是可理解的。
但让安格尔皱眉,且不理解的是……厄尔迷的行为。
厄尔迷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一般来说,安格尔下了命令,厄尔迷会优先执行;如果安格尔没有下命令,他就会以保护安格尔为主。
在扭曲之种的控制下,厄尔迷一切听命行事,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可现在,厄尔迷在做什么?
让自己的蓝灯花长出来,吐泡泡逗木灵开心?
从当前的情况看,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去深思就会发现,厄尔迷似乎在逐渐的诞生灵智?
正因此,安格尔的眉头紧蹙。
之前就隐约有这种迹象,而这一次,迹象更加明显。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