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似真似假地恭贺着这对璧人,沈顾容根本没听,他现在只想合籍之后和奚孤行他们打一场。
小小的沈望兰穿的极其喜庆,像个散财童子似的,满脸开心地看着他们;沈夕雾就有些不开心了,但见沈顾容脸上的笑容,也只好跟着笑起来。
素洗砚难得穿了一身男装,站在一旁念出祝词。
“一拜天地。”
沈顾容懒得拜狗天道,只是一点头,表示给足了面子。
牧谪倒是中规中矩地拜了一下,反正他们大喜,他什么都能接受。
“二拜高堂。”
沈顾容懒得拜狗掌教,匆匆一点头,表示等合籍大典完了你等着瞧。
牧谪规规矩矩地拜了奚孤行一礼,对着师伯合该行礼。
宾客对圣君这种目下无尘的模样纷纷交头接耳,毕竟谁家合籍大典也没闹出这样过。
素洗砚无奈摇头。
“佳侣相拜,白头之约,鸳鸯之誓,比翼连理,礼成。”
这一次沈顾容没有再作妖,规规矩矩地和牧谪躬身相拜,周遭飞舞的道侣契顿时肆意交缠,而后在空中炸开一抹花蕊似的绯红。
纷纷扬扬落下,仿佛合欢之花。
礼毕后,满堂宾客传杯弄盏,热闹非凡。
沈顾容一身厚重喜服,随意撩起坐在师兄们一桌,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盏,声音似乎是从唇缝里传出来的:“你们竟敢算计我?”
几人回笑:“哪里哪里。”
沈顾容一一瞪了他们一眼:“等着瞧。”
奚孤行占足了便宜,心情甚是愉悦,他端着酒盏对沈顾容举杯,道:“等着得等到猴年马月,不如现在就来一比高下。”
沈顾容冷笑一声:“你要和我比酒量?”
奚孤行知道沈顾容那一杯倒的酒量,一挑眉:“对。”
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朝九霄:“喝!往死里喝!哦哦哦对哦,我为什么总是要在修为上想要超过你,当时我要是和你直接比酒量,不就赢了八百回了吗?!啊啊啊我好恨啊!”
镜朱尘执着酒盏,懒洋洋地抿了一口,伸手比了一个指节的长度,道:“这么多年了,十一的酒量不会还是那么一点吧?”
奚孤行在一旁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十一你不会吧?”
沈顾容:“……”
嘁,火大!
素洗砚在一旁温柔地笑,不掺和师弟们的玩闹,林束和身子太弱,披着大氅坐在一旁捧着热茶,看着他们拌嘴,唇角的笑都没停过。
楼不归则是呆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我……我要送十一礼物。”
这礼都成大半天了,他才想起来。
沈顾容被挑衅地起了火气,一拍桌子,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不知死活地比酒量时,他抬手一弹身边的灵蝶,挑眉道:“牧谪,进来。”
离人峰的人都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和外面的宾客分开的,省得被其他人看到这些得道大能如此不端庄的模样。
很快,在外面被离人峰的师兄们灌酒的牧谪面不改色地走了进来:“师尊。”
沈顾容撑着下颌,懒洋洋地道:“来替师尊喝酒。”
牧谪挑眉一扫,大概知道了什么,也没多问,道:“好。”
奚孤行脸都绿了:“你竟然还叫救兵?”
“反正我们都合籍了。”沈顾容淡淡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这又怎么了?”
牧谪脸一红。
周围其他人却被这句话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顾容手一挥,道:“牧谪,灌醉他们。”
牧谪领命,开始和几个师伯一个一个地拼酒。
等到入了夜,宾客散尽后,牧谪终于将千杯不醉的镜朱尘灌倒,有些邀功地看着师尊,要是有尾巴他早就摇起来了。
沈顾容也喝了半杯,此时正拽着奚孤行,眸子失神地笑个不停,他醉醺醺地说:“看吧,你快看啊你,我徒弟把、把你们全喝倒啦,也就是说我把你们喝倒了,哈哈哈。”
几人喝酒前约好不准用修为驱除酒意,奚孤行此时也醉得不行,直勾勾看着沈顾容,含糊道:“胡说七八九十道,你是你,你徒弟是你徒弟……不算数,再来,你和我喝!”
沈顾容笑了半天,才说:“我徒弟是我道侣,你徒弟还是你徒弟,哈哈哈!”
杀人诛心了。
奚孤行气得直接栽倒了桌子底下,不动了。
沈顾容再次去找耀武扬威的对象,势必要让他所有嘲笑他酒量不好的师兄们知道,他现在有酒量很好的徒弟了,间接提升了他的酒量。
“五师兄,朝五霄,你瞧见没有?啊?”
朝九霄:“嗷呜!”
牧谪:“……”
牧谪见他醉得都找不着北了,连忙把他扶起来,无奈道:“师尊,我们先回去吧。”
沈顾容闻言呆呆看了他半天,才扑腾了一下,迷迷瞪瞪道:“我、我不跟你回去,你肯定要欺负我。”
牧谪柔声哄他:“我不欺负您。”
沈顾容脑子已经不运转了,好半天才抱着侥幸道:“是嘛?”
“是啊。”
沈顾容这才将自己放心交给他:“那、那好吧,我跟你回去。”
牧谪笑了一下,打横将沈顾容抱在怀里,和还清醒着的素洗砚林束和一颔首,这才转身出去了。
离索和虞星河他们也醉得要命,牧谪出去时差点一脚踩到台阶上的虞星河。
牧谪叹了一口气,看到温流冰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喜堂,也没再多问,抱着沈顾容回去了。
两人去了泛绛居后的温泉,沈顾容才喝了半杯就醉得不行,此时被热气蒸腾,更是晕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牧谪抱着他为他清洗了一下,沈顾容觉得浑身都痒,笑着往他怀里钻。
牧谪看他醉成这样打算什么都不做,但沈顾容总是往他身上挨,澡还没洗完,硬生生把牧谪身上的火气给挑起来了。
牧谪深吸一口气,将一股灵力缓缓侵入沈顾容身体中,将他经脉中的酒意给一点点驱散。
很快,沈顾容呻吟一声,醉醺醺的眼眸缓缓恢复清明。
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沐浴。
沈顾容和牧谪肌肤相贴,莫名感觉腿上有点硬,硌得慌,不自然地动了动,继续趴在牧谪颈窝上打算睡觉。
牧谪声音沙哑,道:“师尊。”
沈顾容懒得眼睛都不想睁,从鼻音里哼出一句:“嗯?”
牧谪有些委屈:“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
沈顾容含糊道:“嗯。”
牧谪见暗示没用,只好开门见山,讷讷道:“师尊不想双修吗?”
沈顾容这才缓缓张开眼睛,在雾气蒸腾中看了牧谪一眼,扫见他眼底努力克制住的欲望,愣了半天,才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嘀咕道:“修啊,我不是说了我是你一人的了吗,我们已合籍,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牧谪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将掌心中攥了已久的琉璃瓶拿了出来,给沈顾容看。
沈顾容:“……”
沈顾容面无表情:“我收回方才的那句话。”
他只让牧谪把盒子给他,谁能知道牧谪早就把盒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只给了他一个空盒子。
牧谪装作没听到这句话,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最后沈顾容终于妥协了,没好气道:“做,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这里面是什么灵力?”
牧谪眨着眼睛无辜道:“……后的妖狐。”
沈顾容:“……”
沈顾容沉默半天,才一言难尽道:“你日后若是再在从你四师伯哪里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来见我了。”
牧谪立刻道:“是。”
沈顾容揽住他的脖子,将灵力吸入经脉中,很快白发间长出两只狐耳,这一次尾椎处竟然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狐尾。
沈顾容浑身发软,攀着牧谪的肩膀,眼尾潮红,艰难道:“这温泉太热了,如果不想吃热水煮狐狸肉,就换个地方。”
牧谪:“……”
牧谪闷笑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