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将那只木偶打成残废。
林束和做出来的木偶,因为有他身上的鬼气加诸,修为竟然和牧谪相差不了多少,且有隐隐能压制住元婴的半吊子化神境灵力。
沈顾容估摸了一下木樨的修为,点点头:“嗯,行,他倒是能陪你练练剑。”
他朝着木樨道:“木樨,不要下太狠的手。”
木樨说:“是。”
牧谪眉头却拧起,道:“师尊,若他不使出全力,那我同孩子喂招由什么分别?”
沈顾容乐了,心道这小子野心倒是不小。
他知晓牧谪并不是会夸海口之人,说出了这句话就一定不会轻易死在木樨手里,这才将那句话给收了回来。
“木樨,好好和他切磋。”
「好木木,狠狠揍他,争取把他揍哭。」
牧谪:“……”
牧谪唇角抽了抽,正要用灵力将浑身的水珠催干,就听到沈顾容歪头冲他道:“你衣裳湿了,来换一件再继续切磋吧。”
牧谪:“……”
牧谪脚下一滑,险些再次跌到水里去。
一般修士用灵力就能使自己数年不沾尘埃,哪怕身上脏了一个清洗咒就能干净如初,但沈顾容却和人不一样。
他娇生惯养,哪怕修为登顶每日也要换不重样的衣裳,袖子沾了点水都要换一整套新衣,根本不会用灵力来催干。
沈顾容以为自己这样,别人也和他一样受不了,十分自然地让牧谪来换衣。
牧谪晕晕乎乎地从窗户里翻进去。
榻上一片狼藉,瞧着隐约有被人翻滚的模样,沈顾容咳了一声,抬手悄悄挥出去一道灵力,那扎眼的褶皱瞬间平复。
他以为牧谪没瞧见,实际上牧谪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牧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装作低着头在储物戒里翻找衣服的模样。
沈顾容见牧谪没发现,松了一口气,他趴在窗棂上,朝着窗外云岫连绵看去。
他看了一会,无意中一回头,看到牧谪还在捧着衣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顾容奇怪地说:“怎么不换?当心着凉。”
牧谪:“……”
修道之人不会轻易着凉,他师尊到底是修士还是凡人?
牧谪干巴巴地说:“在这里换吗?”
沈顾容:“要不然呢?去画舫顶换被岸边的人看光?”
牧谪:“……”
牧谪的脸腾地红了。
沈顾容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有点耍流氓的嫌疑,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闷声道:“你就换吧,都是男人,我又不看你。”
牧谪:“……”
牧谪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将湿哒哒的衣裳脱下来,飞快换了身衣服。
沈顾容趴在窗棂上看了一会,发现木樨已经站在了画舫边缘的木质栏杆上,明明只有一根窄窄的木头他竟然站得极稳,手中还握着那把锋利的刀,衣袂翻飞,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似的,正漠然地盯着水波出神。
沈顾容和他搭话:“木樨,你身上既然有六师兄的鬼气,能和他传上话吗?”
木樨抬头看他,颔首道:“可以。”
沈顾容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极其便利。
“你和六师兄说,我已坐上画舫,明日一早就能到扶献城,让他不必担心。”
木樨闭眸,如实转告。
很快,木樨张开眼睛,轻轻启唇,从中发出的却是林束和不耐烦的声音。
“知道了。”林束和,“回去后让那个小崽子小心着点,我已告知掌教师兄他的狼子野心,你若不把他逐出师门,师兄肯定一剑砍了他。”
沈顾容:“……”
沈顾容无奈说:“师兄,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对牧谪并没有这般厌恶吧。”
难道就因为那个意外?
沈顾容不明所以。
林束和冷哼一声:“反正你就让他等死吧。”
说着不再和沈顾容废话,直接切断了联系。
沈顾容叹了一口气,也没怎么在意。
他和木樨说了几句后,身后传来牧谪的声音:“师尊,我好了。”
沈顾容这才回头,道:“嗯。”
牧谪握紧九息剑,颔首一礼,耳根通红地推门而出。
刚到画舫顶,木樨就一刀劈了过来,若换了个其他人,能直接被他劈成两半。
牧谪不慌不忙,面如沉水地拎着剑冲了上去。
这一打,就打了一路。
等回到离人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奚孤行在界灵碑处等他,感受到不远处熟悉的气息,他眉头一皱,一把握住了放置在一旁的短景剑。
来得正好。
牧谪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