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窗后,是一扇绘着飞鸟走兽的屏风,显然是主人用来遮挡的物什。
但是君慕浅所站的这个地方,却恰巧能看见被屏风所遮挡的一切。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沐浴用的木桶。
水光一色中,是男子宽阔的胸膛。
水珠从那光洁如玉的下巴处滴落,然后顺着他精瘦的腰身缓缓而下,分布在细密的肌理上,随着一深一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君慕浅微微一怔。
这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在这时,木桶中的男子站了起来。
下一秒,他飞快地一展臂,将架子上的绯衣迅速地搭在了自己裸露在外的长背上。
而后,琉璃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过来。
那双重瞳此刻黑得深沉,仿佛镀上了一层寒冰,其中有着杀意破冰而出。
男子捏紧了衣衫,锁骨深陷,克制着想要动手的冲动,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出去!”
这个词,让君慕浅骤然回神。
她不怕死地又看了一眼后,才在那惊人的暴怒之气中转身。
而后,脑海中回荡着八个字——宽肩窄腰,精瘦有力。
她曾撩姑娘无数,但还是头一次看光了男人的半个身体。
是不是要负责?
思索之际,耳边又传来了一声如雪寒凉的声音:“进。”
简单的一个字,带着上位者的权威。
君慕浅:“……”
她活这么大,还从未被这样吩咐过。
但她占人家便宜在前,又换了个身份,只能先认了。
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
虚幻大千东域的君尊主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一个宗门废物。
“来了来了。”君慕浅无奈地应了一声,抬脚迈入门中,“不过公子啊,是你请我来,所以我看光了你这件事情,我们都有责任。”
显然,绯衣男子因为刚刚出浴的缘故,唇上还染了几分水润。
而听罢,他看了某个方向一眼,视线锐利至极,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旋即君慕浅就看到,先前那个黑影立马落荒而逃了。
啧。
她眸中泛着了然的笑意,看来是这个属下好心办坏事了。
男子这才收回了目光,他仍然带着那半张银色面具,不露半点容色。
虽一身似火艳烈的绯衣,但面容却寒凉无比,然而正是如此,才让他平添了几分魅色。
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起伏:“坐。”
君慕浅也不客气,衣袖一撩坐了下来,双眸眯起打量着对面的人。
同时,男子也在看她。
这一次的距离很近,所以她能够看清楚他那双重瞳。
仿佛两弯深泉,勾得人只想沉沦其中。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
“慕浅?”
声音低沉、微哑,明明冰冷无比,但听起来十分得撩,这种反差,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压倒。
“是我。”君慕浅点头。
“自幼父母双亡,三岁被丢在破庙前,被星罗宗的人捡了回去。”男子睫羽微阖,“天生没有灵根,十五岁那年又被打破了丹田,至今还未凝聚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