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二大爷说,过年的时候,要打怪兽呢……有一种怪兽就叫‘夕’,特别凶猛,可以吞噬一切,必须在门上贴神符、挂灯笼、燃炮仗,才能驱赶之……是真的假的?”
苏白浅也是发问。
李凡笑了,道:
“都只是传说而已。”
“这世上没有那种怪兽。”
旁边二大爷却是摇摇头,道:
“不……本来应该是有的,那时候过年如过关,村里以前跳大神的那个,每到年关,都得亲自给我们写对联,做红灯笼,放鞭炮……不过,他写的对联跟鬼画符似的,灯笼也做得很狰狞难看,还是小李的好,对联看起来就舒服,灯笼美观,烟花更是漂亮了。”
“这些年……夕那种东西……倒是没有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算了,喝酒喝酒!”
他举杯和李凡共饮。
弟子们却都是有些心痒,每次二大爷说以前的旧事,他们都给解决,仿佛映照着岁月中的一些真相,但是却无法窥其全貌。
“这酒好浓烈……”
而此刻,诸多弟子,终于有些醉意。
同时,在这种沉醉之中,他们的意识,却缓缓进入了道景地中。
酒意化作道意,他们心神两忘。
南风在道景地中奏响岁月之音,她的琴声仿佛扰乱了岁月,穿越在历史长河,年年岁岁不绝于耳,音道规则凝聚成大道。
龙子轩武道真意爆发,一往无前,似要登天路,踏歌行,弹指遮天般。
陆让醉中有梦,他梦到自己睡在一片青青草原上,清风拂面,他的道景地如绿茵万里,绿色大道延伸向前……
这一刻,独孤玉清、清尘、江离、心宁、宫雅……他们也都上路了。
他们都醉去,一个个倒下了。
李凡看着这群弟子,不禁摇头一笑,大过年的,全喝醉了啊……这都没法守岁了。
“小馋猫,过了今夜,明年就是你的本命年了。”
他摸了摸怀里小白柔软的肚子,却有些疑惑,这小猫咪……怎么都没有长大呢。
遇到他的时候和现在,体型都差不多,也没有变胖……嗯,就是肚子更柔软了一些。
把小猫咪一手带大的快乐……体验不到了么。
罢了,只要它健健康康就好了。
他用手指沾了沾酒水,喂给小猫咪,小猫咪舔着舔着,也仿佛醉了睡着,粉嫩的小舌头都差点儿忘记伸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终于,已然过了凌晨,新的一年,终于到了。
牛年已逝,虎年已至。
李凡先把小猫咪送回床上,然后又回来抱紫菱、南风、苏白浅她们。
云溪喝得有些醉了,脸上红扑扑,但是还没有倒,和李凡一起把吴大德他们也拖回了房间。
“李凡,烟花很漂亮啊……好喜欢好喜欢……烟花为什么那么绚烂?”
云溪醉醺醺,但眼中还是充满了笑意,她沉浸在此前的烟花美景中。
李凡微微一笑,道:
“因为黑夜沉沉,所以烟火绚烂。”
闻言,云溪傻笑着道:
“我明白了,因为,它在黑夜中燃烧了自己呀……黑暗中的火,才会那么漂亮……”
她头一偏,倒在了李凡怀里。
李凡轻轻抱着她,把她也回了房间,给她盖上被子。
看着她安然睡去,李凡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包,放在她枕头底下。
那是……压岁钱呢。
大过年的,没有压岁钱,总感觉不太合适,但是李凡着实太穷了……
说实话,他自从来这个世界,就没有看到钱过!
村里人都是自给自足,不与外界贸易往来,他也没有出去见过世面,就更不知道这一界的钱长什么样了。
所以,他悄悄自己铸了几个铜钱,来给徒弟们当压岁钱。
只是一种寓意,寄托而已。
所以,他方才也没有当众拿出来……毕竟,每个徒弟就一个铜钱……
这太寒酸了!!!
离开了云溪的房间,他依次去弟子们的房间内,在他们枕头下都放了压岁钱。
而后,李凡又在小院中,桃树下,坐了许久。
夜深人静。
虎年的风刮过,小院中,诸多植物等待着来年的生机。
南风的神血草黄叶中有碧绿生长,紫菱的葡萄已经变得很大。
龙子轩的莲花在池塘中张开了叶子,浮在水面,陆让的草在他的床头,清尘的菩提树已经长得一人高。
独孤玉清的不熄树,苍白的躯干已有手臂粗细;江离的竹子经过这一年,已经长得三四米;吴大德的熔金树像一跟巨大的狼牙棒,荆棘有两指那么长,锐利无比……
林九正的麒麟树挺立院中,苏白浅的两叶草不断生长……
李凡忽然微微一笑,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机无限,只可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他起身离去。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