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秦霜看向张秀,出言问道:“是断浪?”
断浪的事情,在天下会之中算是绝密。
但并非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的蹊跷,秦霜便是其中一个。
他身为雄霸的大弟子,深知道雄霸的脾性,没有人能够得罪了雄霸之后,还依然能够“逍遥江湖”的,更别说断浪还在江湖上闯出了“无双剑侣”的侠名。
但偏偏雄霸对此视若无睹,在天下会提也不提。
秦霜虽然略有猜测,但只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他既然知道雄霸的脾性,便知道雄霸最不喜旁人猜他的心思。
其实在上次张秀与步惊云从拜剑山庄取剑归来之后,说起“断浪之死”的身后,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聂风的故事确实精彩,逻辑上也说得通但有一点儿不同,如果断浪果真死了,聂风是没有心情回来跟张秀他们讲故事的,不提着雪饮刀跟张秀干一仗就已经算是稳住心态了。
而且张秀如果要杀断浪,便绝不会让断浪跑了,还给聂风主动追出去的机会。
纵然一时不查,去追击的也应该是步惊云,而非是聂风。
秦霜智计不凡,最擅长从一些细节推敲全貌,他基本已经推断出断浪的叛逃,乃是反间之计之所以这个计谋一开始骗过了众人,应当是断浪与云师弟一战中,断掉了云师弟一条手臂。
这应当是个失误。
“此事果然瞒不过霜堂主。”到了这个时候,张秀也不打算瞒着他们两个,免得真跟无神绝宫打起来误伤友军。
秦霜闻言,暗暗点头。
但步惊云却把双臂抱在胸前,往椅子背上一靠,神情颇为不满,竟然还带有些小傲娇。
张秀自然不会去哄他,秦霜也只是拍拍步惊云的肩膀,并没有多言。
步惊云与断浪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男人之间解决恩怨的方式也很简单,打一架就好了。
张秀将一些无神绝宫的行动细节告知了秦霜,毕竟他的消息来源并非只是来自于断浪,还有李怀志的师伯。
“如此说来,无名前辈岂不是要有危险?”步惊云眉头一皱,他与无名的相性确实很高,虽然一开始因为剑晨的缘故对于无名有些抵触,但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便觉着无名不愧是天剑,尤其是一身的淡然气度,比雄霸更有高人风范,令人隐隐折服。
再加上在后山瀑布,无名以一敌二的超绝武功,更是令人钦佩。
相比于剑仙的剑法,还是无名的剑法更加合步惊云的胃口。
主要是张秀所展现出来的剑法,实在是过于花里胡哨,在步惊云看来便是华丽有余,刚猛不足。
而天剑的剑法,则是返璞归真,令人惊叹。
当然,这有可能也是因为剑仙一直藏着一手,因为直到现在众人也并没有见识过剑仙的独门剑法。
“依照无名兄武功,纵然是贫道与雄帮主联手也奈何不得他,但据说这个破军行事阴险狡诈,在武功上胜不得无名兄,恐怕是要耍一些阴狠手段的。”张秀说着看向了步惊云,提议道:“不如就有劳云堂主亲自跑一趟,以防无名兄中了此人暗算。”
“可。”张秀之言,正合步惊云心意。
步惊云也是个急性子,说走便走,跟孔慈道别之后,便提着绝世好剑离开了天下会,暗中潜伏在中华阁周围。
按照张秀的说话,以无名前辈的天剑境界,等闲想要直接暗算于他,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想要暗算无名,很可能是通过别的手段,例如通过无名身边的人越是亲近的人,无名才越不会防备。
那么谁算是无名身边的人?
谁又是无名最亲近的人?
张秀都快把答案告诉步惊云了,步惊云又怎么会想不到剑晨的身上。
“咦?江上飘着一个人?”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撑着小船在江面上游荡,忽然看到一个人躺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撑着小船一路荡过去,想要看看这个人还有的救没有。
呀这个男人好俊啊。
女子同那人对视一处,顿时面色一红,颇有些羞意,不过想到自己带着面纱,便坦然了许多。
但下一刻才惊觉这人竟然活着,顿时惊叫一声:“呀,你还活着!”
聂风闻言轻叹一声,道:“自然还活着。”
“你为什么躺在水面上?是想寻死么?”女子见聂风搭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呵呵呵,自然是不想的。”
“那你怎么会”
“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先上来,水里凉。”
“冒犯了。”
等上了船,聂风在一旁打坐,并且运转真元蒸干了被江水浸湿的衣服。
“这人好深厚的功力!”女子见到这一幕,心中暗暗惊叹。
“姑娘看起来好眼熟,颇似我一位朋友。”虽然女子带着面纱,但从对方上半部眉眼来看,聂风总觉着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呵呵呵。”女子掩嘴轻笑:“你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来搭讪女孩子的么?”
聂风闻言神情稍稍一顿,得这是把我当成登徒子了。
但这种事情他也懒得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便笑着道:“在下聂风,先谢过姑娘了。”
“聂风?”女子虽然有些意外,倒也算不上惊讶,只是跟着问了一句道:“你就是聂风?天下会神风堂的堂主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