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江湖人这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当街行凶杀人,张大人许些小事儿,就不劳驾锦衣卫的兄弟辛苦了。”福州知府是个颇有关系的,得知眼前之人不仅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亲信子侄,也知道他深得当朝兵部尚书看中,前些时候远征哈密,正是此人冒死取得情报,才换来边疆大胜本朝的锦衣卫对内多少宽松了些,更多还是在边疆化为暗探,配合边军保家卫国。
只是碍于种种原因,大臣们不得私交锦衣卫,锦衣卫也一向是孤臣。
如今看这位的意思,锦衣卫似乎要对江湖人下手了?
这也不应该啊,锦衣卫的人能看得上江湖上的人?
又或者是锦衣卫收到了什么风声?
难道是有人要造反?怕是活腻歪了。
“福州是我的老家,我不在也就算了,可这如今一出门,就看着满地的尸体、血污李大人,您说这是打我的脸,还是打您这个父母官的脸?”张秀端起茶抿了一口:“日后回了京城,若是指挥使询问起来我在家里日子如何,福州可有什么变化这让我作何回答?说福州之地江湖人猖獗哦,不对,行凶杀人的还是四川来的尸体当街摆置?还在人家大门口画上血线,写着出门十步者死”
李知府面色稍沉,张秀的话到不是说在威胁他,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他青城派的余沧海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在四川如何作威作福他管不着,可这如今在他的地面上,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干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过分张大人说的对,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更何况,福威镖局每年送上来的孝敬也不少,没了福威镖局,从哪儿要零花钱?
你余沧海要是给,那我就不管了。
他李怀义也是要面子的人,当下也顾不得跟锦衣卫同流之别,怒声道:“传唤兵房经承,跟着锦衣卫的兄弟去一趟福威镖局,本府倒要瞧瞧,是什么过江龙,竟如此放肆。”
李怀义虽然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但年轻的时候也练过几手剑法,当下就取来宝剑,竟然是要去亲自上阵。
这一手把张秀都吓了一跳:“李大人,你这是作甚?”
“身为一方父母官,二十余条人命惨死眼前却无人来报官”李怀义苦笑一声,道:“说是江湖人,福州的江湖人难道就不是福州的人?就不是大明的子民?李某不才,还请张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他们府衙的衙役捕头还真不是个,锦衣卫这帮子系统训练出来人才是真的狠。
只是可惜,锦衣卫基本不在南边活动,虽然南京也有一个锦衣卫衙门,可那都是混事儿的,跟京城出来的根本没法比,更别说眼前这位还是从边疆杀出来的。
虽然他知府的品阶比百户高,年纪也比张秀要大,可一直都是平辈论教,让张秀感到十分舒服,明明是自己来找他帮忙,几句话就成了他请自己助福州一臂之力
来之前他在南镇抚司记录中查看过这位的信息,只说他为人中庸,善于和光同尘唯一让张秀有些意外的就是他的名字,李怀义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李怀忠?
现在看看,能当上知府的哪儿有简单人物?
“我已经派人去营中借了一百弓箭手,对付这些江湖匪类,无往不利。”
“哦!”李知府眼前一亮,如此把握就更大了,这份儿到手的政绩是跑不了了,不过以后恐怕自己就要被那些所谓的“江湖豪侠”盯上了,说不定还会给戴上个残害义士的贪官的罪名。
但有得就有失,自己不也搭上了锦衣卫的线儿?
不敢强求锦衣卫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只求被政敌攻讦时,入了诏狱能少吃些苦。
想到此处,李怀义心中轻叹一声:“希望牟斌这个厚道人,能够在坐得更稳当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