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波以为大D荣谈起了利益分配问题,于是应道:“现在都系这样啦,就连新记都一样难过,除非像神仙童那样,搵住倪先生那种大水喉才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大D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你觉得熊先生算不算社团的大水喉。”
黄定波想了想答道:“他给我们资助暂时还不唔到呢个水平,不过他生意很大,如果愿意给予我们更多帮助,帮助我们在其他城市插旗,那就算是大水喉。”
大D荣咧嘴笑了笑:“北面是没有社团的,但是要在那边做生意就要听话,说不定还要服从政府的命令。”
黄定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白头哥讲社团最好不要参与政治势力,我是觉得无所谓啦,有钱赚就好,饿的时候谁给我吃饭,我就相信哪个主义。”
大D荣心里有数,不经意的换个话题:“今年10月份就是选任新坐馆了,你有乜嘢想法?”
“我肯定唔够格。”黄定波挠挠后脑勺,然后开玩笑的说道:“其他几个大佬我都不服气,荣哥你能连任就好了。”
“乱讲!”
大D荣笑骂一句,不过趁着低头倒茶的时候,余光一直看着自己心腹的脸色。
黄定波根本没有意识怎么回事,下意识就顺着口风回道:“连任有什么大不了,只是社团没这个规矩,不然我肯定死撑荣哥永远当坐馆!”
······
同样的交流也在新华社的机密办公室内进行,熊白洲、俞昌文、郑克坚聚在一起,两位领导认真的倾听熊白洲带回来的信息。
熊白洲讲完上午的事情,最后总结道“大D荣现在看起来是动心了,欲望这种东西一旦起来就很难平复,所以我们这边加把劲,他最终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如果能一直听话,我们就始终撑大D荣当坐馆,就算他本人腻了都不能下台,死都要死在坐馆的位置上!”
熊白洲现在又是另一幅语气,而且拿出来当做交换的“坐馆”似乎还有其他含义。
“香港社团以新记、和记、号码帮为主,它们的继承形式各不相同,新记是老豆传儿子的承袭制,讲究龙头在哪儿,陀地在哪儿,所以组织架构最为稳定;和记是两年一换的选举制,坐馆一直在变化,竞争压力比较大;号码帮虽然号称实力最强,自从葛朝雄去世后再也没办法聚拢起来了,每个字头只管自己家门口的事。”
熊白洲解释到这里,缓缓的说道:“新记是最好说服的,许立炎不是打仔出身,他的眼光比大D荣更加长远;大D荣相对来说比较困难,但是把他钉在坐馆的位置上,这就相当于埋下一个内应,以后总有办法慢慢转移和记其他人的观点。”
郑克坚插了一句:“如果和记内部意见长久的不统一,大D荣这个打破常规的做法也很难坚持下去吧。”
“所以。”
熊白洲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新记与和记都在粤城有生意,到时我和大D荣商量下,让他将一些太固执的前辈元老派来大陆收数或者视察,我们这边直接以涉嫌参与黑社会活动的理由关押了他们,等香港会回归后再把他们放出来。”
“这些人在香港赤柱监狱都是蹲过多少年的监禁的,在大陆多关个一两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熊白洲毫不介意的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
俞昌文马上就赞同,在他们心里为了顺利回归这件世纪大事,就连自己的生命都能牺牲,几个社团元老根本没放在心上。
郑克坚也是点点头,他甚至都没有关心寻找什么理由关押,一旦进入大陆地界,这些在香港张扬跋扈的大混混立刻就会在社会主义专治的拳头下变成柔顺的小姑娘。
汇报完“招安”的相关事项,熊白洲又说起了关乎和安乐神仙童的问题。
“我已经让大D荣做中间人,邀约童志泰出来谈一谈。”
俞昌文“嗯”了一声,沉吟一会说道:“需不需要先和倪显伦沟通一下?”
倪显伦就是这个在背后撑腰的港英政府非官守太平绅士。
回归前的港英政府太平绅士分为官守太平绅士、非官守太平绅士、新界太平绅士三种。
其中,官守太平绅士都是公职人士,一般而言只有在政府有十五年以上经验者的副署长、副秘书长又或者如助理署长,才会获选为官守太平绅士;
非官守太平绅士一般要经过遴选委员会遴选,再由行政长官委任,委任人士并没有特别要求;
新界太平绅士则由政务司司长按认为合适他决定的条款及条件委任,对比大陆来说新界太平绅士大概就是乡绅一类。
倪显伦今年六十七岁,他虽然是华人血统,不过人生成长阶段是处于港英政府统治之下的,成年又去英国留学,回港后筹措资金创办了,最后又改名。
的成分很简单,单纯的鼓吹欧美英国制度的先进,呼吁港人警惕大陆的野心,倪显伦就是依靠成为报业大亨之一,也是成为港英政府非官守太平绅士基本条件之一。
熊白洲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听过这位绅士喜好赌马,属于沙田马场的高级会员,明天我亲自找他讨教两下,今晚先处理和安乐这群扑街。”
接着,熊白洲表情慢慢沉淀下来:“我要申请一点支持,还请领导同意。”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先期200万港币现金,你看够不够?”俞昌文马上就说道。
“不是钱的问题。”熊白洲摇摇头:“我要申请允许开枪的命令。”
钱能解决,自然最好;
钱如果解决不了,只能枪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