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娘儿们不愧是杀手出身,亲手杀了个人,听她口吻却像是杀了一只鸡一般。
话说回来,生在这个社会,又身处高位,死在他命令之下的人不知具体之数,甚至在铁网山之时他也亲手杀过人。
不过那时他只用弓箭,远程输出,哪像这娘儿们,用匕首就把人家脖子抹了。
血腥,太过于血腥……
“你好像不怎么担心?”陆诗雨看着贾宝玉,忽然说了一句。
她杀了那叛徒之后,逃之夭夭。因为不知道对方埋伏了多少人,所以躲了许久才往人多的地方走。
然后她自然就听说太孙遇害的事,心里也大概明白了那些人的目的。不过就是把她抓住,以嫁祸贾宝玉罢了。
她原本想要去与姜寸等人会合,在路上还是被禁军发现。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否是敌人派去抓她的,她还反抗了,然后听他们说是奉贾宝玉的命令找她,她才半信半疑的跟了过来。
“担心?之前倒是有些担心……”
贾宝玉笑了笑,理清了前因后果,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拙劣的计谋罢了。
别说因为陆诗雨的谨慎,不但把叛徒杀了,自己也没有被抓住。
就算对方的计谋全部得逞,将陆诗雨抓住,然后借那叛徒之口来污蔑他,也无关大局。
到了他这个层面,早就不是制造一件两件天衣无缝的案子就能扳倒他的了。在这个位置,比的从来都是大势。
有他和太后内外合作,足以黑白颠倒。想要陷害他,有些异想天开的嫌疑。
“我之前唯一担心的是,你这笨娘儿们被别人给算计,丢了小命。现在看你好好的,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连你也认为这些臭鱼烂虾凭借一点拙劣伎俩就能对付得了我?你也太小看你家主公了吧?”
贾宝玉拉着陆诗雨的手,调笑道。
陆诗雨闻言,看了贾宝玉一眼,又看了看边上那些看似在站岗,实则眼睛有往这边瞄的禁军将士,到底没忍住脸上露出一抹羞意,啐了一口:“自大狂。”
……
“胡说,这些都是她的狡辩之词!我们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就是他们两个谋害的太孙殿下,我们要抓住他们的,可是她却跑掉了,这一点更多的人都能作证。再说后花园本来在内廷之中,他们纵然是靖王爷的亲卫,论理也不当出现在那里……”
三司会审的临时厅堂内,跪在地上的王义等太监连连申饬,说是陆诗雨撒谎。
忠顺王笑对贾宝玉道:“就是啊贤侄,你这女护卫的说辞,未免太牵强,只怕三位大人也不会相信的啊。
唉,其实按太上皇对你的宠爱,将来这太孙的位置,迟早还不是你的,你又何必这般心急呢?
如今闹出这等事来,就算九叔想要维护你,只怕也没有办法了。太孙毕竟是储君,谋害储君,可是谋逆的罪名……”
忠顺王一派已经看穿一切,让贾宝玉无需再狡辩的样子。
宗辙需要在大殿主持大局,所以刑部负责的便是左侍郎田衡。
他可是很早就与贾宝玉有交情,如今更是贾宝玉的铁杆支持者,见忠顺王如此,不由道:“忠顺王爷此言差矣,此案尚且还有许多疑虑之处需要详查,况且,就算是靖王麾下之人谋害太孙,也不能就此判断是受了靖王指使。
须知,历来收买底下之人作乱以陷害主人之事便不在少数。所以,在此案未水落石出之前,还请王爷谨言。”
忠顺王眼睛一瞪,恶狠狠的看着田衡,见田衡不为所动,又看向都察院左都御史纪启全、大理寺卿屈鸿。
可惜那二人也只是别过头,不发一言。
忠顺王见此大恨。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谋害太孙的就是贾宝玉,可是这些人都装作看不见,甚至连诘问贾宝玉一句都不敢。
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忠顺王愤恨,贾宝玉却老神在在的很。
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然,他也不会提议三司会审了。
见忠顺王尴尬,他笑道:“王叔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如今太孙被害,若是能证明我是凶手,对王叔来说,可是大好事一件呢,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忠顺王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天衡三人却立马神色一动,似乎被贾宝玉一句话打开了思路。
对啊,大家都觉得靖王有谋害太孙的动机,却不知,忠顺王却有谋害太孙及靖王的动机啊……
贾宝玉不回忠顺王的话,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他们中,到底是哪一边在说谎。”
“殿下请讲。”田衡立马道。
贾宝玉看了地上那些太监们一眼,眼中杀气一闪。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奴才们严刑拷打,总能让他们吐出真话来。
但是显然忠顺王不会干,至少也会要求对陆诗雨同样用刑,这他可舍不得。
所以……
“将仵作唤来。”
贾宝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