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宗犹豫了片刻,下巴一点,道:“先见见再说吧,关于柳兄弟的婚事,有些事情我也正好要同她商量商量。”
虽说这年头都爱讲男女大防。
不过从尤二姐身上说起,两家勉强也称得上是姻亲,宁国府上下又素来‘少避讳’,倒也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将那邸报往袖筒里一揣,孙绍宗跨过门槛,领着阮蓉到了凉亭外,就见尤氏打头,姐妹三个皆都自里面迎了出来。
打眼一瞧,当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妙处。
“孙大人。”
尤氏当面盈盈一礼,孙绍宗忙闪身避过,还礼道:“嫂夫人无须多礼。”
等他直起身子时候,不经意间四目相对,尤氏忙羞怯的垂下头去,却又忍不住轻咬着朱唇,偷偷瞟了孙绍宗一眼。
说实话,最开始过来找两个妹妹商量婚事时,她生怕孙绍宗会伺机纠缠。
可这一连几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她却又忍不住心生失落,一边暗骂男人果然都是负心薄幸之辈,一边追忆着那夜的酣畅淋漓。
越想心下越是难耐,所以今儿明知道孙绍宗要给女儿办满月酒,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寻了过来。
孙绍宗的眼神是出了名的好使,立刻就捕捉到了这女人眼底那一抹躁动,目光不觉便往下滑落,定格在她被石榴裙遮住的双足上。
与此同时,他嘴里却是一本正经:“原不该打扰嫂夫人姐妹叙旧,只是有关于下月的婚礼,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同嫂夫人商榷商榷。”
说着,把手往凉亭里一让。
“孙大人言重了,是我一时恍惚,忘了今日是令千金满月的日子,原是该告罪离开才对,既是大人有事相商,小妇人便僭越了。”
那尤氏说着,自然而然的提起裙摆,婷婷袅袅的到了亭中。
这骚蹄子!
不过是个三寸高的台阶罢了,有必要把裙子提的那么高么?她这分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所以刻意的引诱自己!
孙绍宗跟在后面,想及她那貌不惊人之下,掩藏着的种种妙趣,心下也不禁有些躁动起来。
又搭着尤二姐、尤三姐侍立左右,并蒂莲似的配衬着,就更让人难以自禁了。
幸喜孙绍宗昨天晚上赶场时,消磨了许多的精力,倒还不至于把持不住,露出马‘角’来。
定了定神,他便将有关于大婚那日,各种礼仪中存疑的部分一一摘指了出来——其实这些大多是阮蓉总结出来的,只是尤三姐毕竟是明媒正娶,由一个姨太太出面负责协调,总有些不合规矩。
涉及到正事儿,尤氏自然也收敛了那狐媚相,不过她素来是个不主事儿的,指着她拿主意,纯属是痴人说梦。
因此最后倒成了孙绍宗与尤三姐一问一答。
而尤三姐一门心思要嫁给柳湘莲,婚礼仪式什么的,也无所谓吃亏占便宜的,所以才一刻钟的功夫,双方就议了七七八八。
最后孙绍宗又起身,郑重道:“柳贤弟的姑母不在京中,我这做哥哥的毕竟算不得正经长辈,有什么到不到的地方,还请弟妹多多担待。”
尤三姐忙还了一礼,脆声道:“若不是兄长有意成全,我和柳郎想结成秦晋之好,怕是千难万难,我和柳郎心下都是极感激的。”
她眼下还没过门,同孙绍宗的关系,其实该从尤二姐那边儿论起才对——只是尤二姐是小妾的身份,这关系压根也上不得台面。
却说还礼之后,她又歉声道:“今儿是兄长的家宴,我和大姐实在不该过来叨扰,如今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就先行告退了。”
尤氏好容易又见到孙绍宗,哪里愿意就这么走了?
只是尤三姐既然已经把话说死了,孙绍宗和阮蓉有没有留客的意思,她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跟着起身告辞。
不提这姐妹两个,如何回到尤三姐所在的客房。
却说孙绍宗同尤二姐,将两人送出院子之后,正待折回凉亭里,却忽被尤二姐缠住了胳膊。
“怎么?”
孙绍宗斜了她一眼:“莫不是又嘴馋了?”
话说香菱现在已经出了月子,当初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了?
正想些有的没的,尤二姐忽然垫着脚,在他耳边窃笑道:“我那姐姐怕是看上爷了,这几日一个劲儿打听爷的事儿,今儿又在爷面前卖弄风情……”
啧
这尤氏果然是欠了些谨慎。
好在她还没彻底露馅,孙绍宗正待矢口否认,耳垂上却贴上条温热湿软的小丁香,就听尤二姐含糊不清的道:“爷要是也有兴致,我倒是能想办法撮合一下。”
这个……
孙绍宗只是略一迟疑,尤二姐便心下了然的放开了他,掩嘴笑道:“爷放心,奴一定办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