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河山风月

140、新军驭浪直(1 / 2)

九月,天气开始转冷,天亮得越来越晚。

史从云这几天忙碌在汴水畔,几乎脚不沾地,多数时候直接住在大营,不过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回家睡一晚。

毕竟家里有赵侍剑呢,十六七的年纪,正是金刚铁头娃的时候,哪里忍得了。

晚上,赵侍剑也会跟他说白天的事。

因为符的存在,他作为男丁不好去魏王府邸,所以张罗和走动一直是顾英和赵侍剑去那边的。

这样的世道婚事也会尽量从简,三书六礼那套规矩是无法完全执行的,要真按着拿套来一便,说不定史从云又上战场去了。

所以这次从淮南回来后,符家那边意外的也同意一切从简,不过聘书、礼书、迎书还是要准备的,该送过去的礼也不能少。

这些都是大娘顾英在张罗,不过落到实处多是赵侍剑在做,三书也是赵侍剑帮着写的,史家不是什么大族,没什么人才底蕴,这几年才因军功发迹起来,懂那些的人还真没几个,如果没赵侍剑在,只怕排面都撑不住了。

好在如今的风气也没那么多讲究,天下大乱,皇帝隔几年换一次,除了少数迂腐之人,没人会扣着那些不放。

“符六姑娘乖巧好看,知书达理,年纪还小却是个很懂事的大家闺秀。”晚上,赵侍剑在史从云怀里小声的给他说在符府的事。

“我觉着可能是后面的皇后态度变了,年初我和母亲过去他们那边还说要按规矩来,符家是高门大族,名声在外,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到了秋天口风就变了,说都是将门世家,不必讲究那么多,三书六礼都可以从简,主要是两家结下秦晋之好。”

史从云点点头,他并不知道皇后在目睹正阳大战后的感触和内心想法的改变,只是觉得很真实。

“因为现在我爹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我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十个两司高官,咱们史家占着两个,他们自然就松口了,都是很现实的,咱们有实力他们也就不敢在那加条件。”史从云说着把赵侍剑搂紧一些。

他看过最漂亮的两个人就是惊鸿一瞥的符皇后还有赵侍剑,如果说符皇后是端庄美艳的牡丹,赵侍剑就是一朵遗世独立的幽兰,抱在怀里就能令他静心去想事。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也不全是,有些时候是互相依赖吧。”小姑娘小声的说:“可能符皇后也需要可以依赖的重臣。”

“她是皇后.......”史从云皱眉,不多顺着赵侍剑说得思路一想,或许确实有理。

“她嫁给官家好几年了却没有子嗣.......”史从云也皱起眉头来,照着这么想他突然发现或许符皇后虽然高高在上,背后有符家,日子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过。

“你真是我的宝贝。”史从云抱起赵侍剑亲了一下。

“官家之前有三子,都被后汉隐帝杀了.......”这点至少说明郭荣身体没问题,而且在高平之战前一年,那时郭荣还在澶州,生下如今的皇长子郭宗训。

史从云前世粗略翻看历史书时就十分不解,为什么新旧五代史都没记载郭宗训生母的事情,按理来说他这么都是当过皇帝的人啊,生母是谁应该有明确记载,怎么搞得好像生平不详。

如今他倒是听说一些风声。

郭宗训似乎是官家在澶州时临幸了身边女子生下的。

那时官家妻子儿女在大梁因为叛变被后汉隐帝全斩尽杀绝,有这么个独苗男丁自然十分看重,但是因为郭宗训生母身份问题又容易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事情就不许公开说,大臣们都不敢去讨论这件事。

这或许就是史书上对郭宗训的亲生母亲闭口不谈的原因。如果郭宗训身世有瑕疵问题,那被他禅让而上位的赵匡胤以及后来的赵宋朝也会存在法理上的站不住脚。

这些事情加起来,史从云也推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符皇后的处境似乎也没那么好啊。

嫁给官家这么多年都没子嗣,要么官家跟曹孟德不是同道中人,要么就是她身体有问题,无论哪种,都非常要命。

她是嫁过一次的人,成婚也是仙君郭威的意思,政治意义非常明显,就是要拉拢符家拒契丹于北国门。

现在郭威死了,北方有李筠,后来韩通、王彦超等人都证明他们也能抵御契丹,符家的地位也在慢慢下降.......

“说不准还真是互相依仗吧.......”史从云说。

赵侍剑想了一会儿:“要不.......我说些试探的话?”

“你见得到皇后?”

“有时候皇后也会去那里,不过出宫很多规矩,我只见过一次,想必等到事情定下的时候肯定能见到。”

史从云点头,“你试探什么,可别惹恼了人家。”

“我会注意分寸,如果你因为淮南的事情紧张,皇后说不定也是,这样一来说不准让她紧张中更急着想找点依仗吧。”

他想也没想,直接道:“你自己看着办。”没有任何派系,唯一的依仗就是他的赵侍剑史从云是很放心的。

“不过你居然跟我说谎,明明见过皇后,之前还问我皇后到底漂亮不漂亮,学会编排起你夫君了,是不是吃醋了。”史从云坏笑。

赵侍剑反应过来说漏了嘴,小脸通红,像只鸵鸟似的往被子里钻,用被子捂住脸。

“嘿嘿,好啊,夫君要好好惩罚你。”史从云说着在她耳边小声下命令,“你下床,把上衣和裙子都穿上,别着凉,扶着窗边,我从后面抓你的头发。”

赵侍剑脸红得快滴出水来,雪白修长的脖颈也染上粉红,但还是在他催促下无奈照做了。

“把灯熄了.......”她最后小声的哀求。

史从云不在乎的道:“反正院子里,只有咱们两,怕什么。”

赵侍剑嗔怒不从,回头瞪他,眼中是一层朦胧水雾。

“好好好,都听你的。”史从云知道赵侍剑性格深处十分不屈,这是她最后的坚持,要是不同意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如愿。

于是就答应了她这个小小的,自欺欺人的要求,不过秋日的月亮明着呢,整个小院都照得很亮,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来.......

......

十月初,前线的张永德、王审琦按照史从云的方法已经抢修好了下蔡的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