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随即转向向导:“那你说说,照咱们这走法,什么时候能到唐仓镇去。”
向导小心翼翼答应:“如果夜里才露头,走夜路,要五六天吧,也可能四天或者.......七天?”
高彦俦不说话,默默算着时间,他们的目的地是唐仓镇东面的黄花谷。
如果按照这种走法,九月十五之前到达黄花谷时间是足够的,他在心里默默的想。
一回神,下意识抚摸胡须居然有些湿意,山林间湿气很重。
抬头向前方山坡看去,隐约觉得有影子在树林里一晃而过。
“什么东西?”高彦俦皱眉。
“大概是树林里的飞禽走兽吧。”旁边的王峦不在乎的道。
向导也连连点头:“这一代的猴儿可多了,特别是秋天的时候最爱到田地里抢粮食,去年我还打死一只,有我家小孩那么大,我们家五口吃了半个月......”
“好了好了,你闭嘴吧。”王鸾忍不住叫停向导的喋喋不休。
高彦俦没说话,仔细又盯着远处山梁看了一会儿,再无其它动静,终于放心下来。
慢慢的,倦意涌上心头,也睡了过去。
......
八月底,高彦俦率军到达唐仓镇。
唐仓镇是三山交汇之地,三面的山岗上都是已经泛黄的麦田,如密密麻麻的金色阶梯,将为数不多的屋舍围在中央。
蜿蜒的大道从山梁上过,俯视整个唐仓镇,高彦俦是晚上率军过路,下了不得扰民的命令,随后留下二百人驻扎在唐仓镇,剩下的人继续绕镇而去,东面往黄花谷方向去。
出唐仓镇去往黄花谷分成两条道,一条绕行北面深山,一条走南面河谷。
两条路最终都在黄花谷西面七八里左右的地方汇合,如果从高空俯视,就像饺子的形状。
但北面的路更加难走,绕行更远,却远离陈仓大道,被发现的几率更小。
南面的路更进,更好走,但与大道距离只有十里左右,隔着两三座山峰,有被周军斥候发现的风险。
高彦俦思来想去,决定走最难走的北路。
此次奇袭黄花谷,事关重大,此战胜负在此一举,由不得他不慎重。
虽然军中有些怨言,将士们都走怕了山路,毒虫水蛭,潮湿的空气,夜里苦寒,白天闷热,时时刻刻都折磨着众人。
北上唐仓镇的路上就有几十人掉队,被丢在深山里。
如今又要绕道走北面深山,大家自然不愿意,高彦俦力排众议,坚决要走北面的山道,将士的不愿意也只能压在心里,行军时抱怨几句。
有时甚至小声当着他的面抱怨。
高彦俦听在耳朵里全当没听见,严厉的执行既定军令。
......
到九月初,长途跋涉的蜀军终于走出北面深山,遥望到东面黄花谷的的村落。
全军激动雀跃,连续十几天深山老林中的艰苦行军,让所有人都瘦了一截,皮肤下都是一层油腻腻的污垢,发须乱蓬蓬的,浑身散发恶臭,如果不是身着甲胄拿着铁制兵器,更像是是从深山中冲出来的化外野人。
高彦俦激动万分,来不及理会浑身污浊,因为胜利在望!黄花谷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