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你再抓着我们喃喃我就要拿刀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有人发现那个花是刺槐花吗?】
【原来这就是刺槐花!我第一次看到!!好漂亮啊!!】
【这两个人怎么什么细节都能磕,我以为磕个打情骂俏就好了,没想到原来道具也能磕糖!瑞思拜!】
……
到傍晚,80周年校庆正式开始。
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各种校友的车越来越多,两人顺着路上随处可见的路标到校庆地点。
除了受正式邀请的校友外,其他平大毕业的学生都可以来参加,还有许多在读学生,整个馆厅熙熙攘攘。
两人往里走了一段路,遇到个老教授。
“清野!”老教授喊了一声。
两人走到教授面前,林清野颔首:“徐教授。”
许知喃认出来,是平大音乐系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她也跟着打招呼:“徐教授,我叫许知喃,是平大美术系的。”
徐教授笑得慈眉善目:“我知道我知道,前几天我和你们系的陈教授聊天的时候还提到你了呢,说你那时候成绩特别好,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在一块儿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年轻时候的林清野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很多老师都会不喜欢他的性格,只这个徐教授是例外,一直都格外欣赏他。
林清野跟他聊了一会儿两人才入座。
没一会儿,姜月和赵茜也结伴来了,有几分局促地跟林清野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许知喃旁边。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许知喃问。
赵茜:“月月今天跟我一块儿去做了个产检,最近好像怀孕的人特别多还是怎么,排了好长的队。”
“产检结果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这货还挺让人省心的,每次产检都没问题。”
如今赵茜肚子已经很大,许知喃小心翼翼的摸上去,居然还正好碰上胎动,手心像是被轻轻按了下。
许知喃眼睛瞬间亮了。
赵茜被她这反应逗笑:“你这么喜欢自己也要一个啊。”
赵茜倾了倾身,看向许知喃另一边的林清野:“我觉得咱们平大校草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这个要求。”
林清野也是个不要脸的:“乐意之至。”
许知喃:“……”
校庆由校长发言开始,发言很老套,许知喃左手被林清野牵着,跟姜月和赵茜小声聊着天。
她们三个也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舞台背景上放出平川大学前身历史,一条横轴,向未来延伸开去。
校长讲了许久,后面又有些知名校友讲话。
平川大学以商学院见长,上台讲话的也多是些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
等到台下大家都快被说困了才终于结束这一环节,赵茜撑着后腰:“怎么这么无聊,我都有点后悔顶着个肚子来参加了。”
主持人上台,公布下一个环节,地点不在这封闭的馆厅内,而是外面的操场。
众人跟着队伍到操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架起了好多小棚子,有点儿像是社团招新时候的百团大战。
平川大学艺术系很出名,舞蹈、音乐、美术、戏剧影视、编导等等都很能拿得出手。
每个节目一个棚子,跨专业合作,大家一块儿表演,大学生活和谐又开放。
有表演小品相声的,也有表演独舞和群舞的,当然也有独唱和合唱,还有编导专业的在操场中央投影屏上放出自己拍摄的作品。
大家边走边聊天边看表演。
每开始一个节目棚上挂着的灯串儿就亮起,一个个节目下来,一盏盏灯亮起又熄灭。
到一个独唱节目,主唱人却没了,徐教授很快就过去问情况。
周围拍摄还在继续,是在学校官方微博上实时直播的。
校长皱起眉,对那徐教授说:“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个负责的学生吃坏东西了,我学生说好像挺严重的,可能吃不消正常的一整套表演了。”
校长:“这么多人在,可不能开天窗,老徐,你这得负责起来。”
“行行,我知道。”
徐教授往周围看了一圈,忽然拿着话筒上台,直接冲台下一喊:“林清野!”
许知喃一愣。
林清野站在人群中,这才懒洋洋地抬了下手臂,淡声应:“这。”
徐教授看过去,直接说:“来,接下来大家掌声有请,林清野!给我们演唱一首歌!”
林清野:“……”
台下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动静都没有。
徐教授催道:“快点!你不也是平大音乐系毕业的吗!现在母校需要你来救场了!”
比大家反应更快的是灯光师,一束追光灯从舞台下扫过来,落在了林清野身上。
大家纷纷鼓起掌,还连带着几声怂恿的口哨声。
林清野站在原地瞧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站直了,侧头对许知喃说:“我过去一趟。”
“嗯。”她点头,还有些懵,远不如被突然要求救场的林清野镇定。
他穿过人群走上舞台。
追光灯紧紧跟在他身后。
恍惚间,许知喃觉得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和从前一模一样。
模样俊朗,棱角分明,嘴角噙着些很淡的笑意,看上去清冷又痞坏。
林清野走到台上,跟徐教授交涉几句,很快,舞台上就有人忙忙碌碌地开始往上搬乐器。
几分钟的时间,林清野向徐教授借了几个学生乐器伴奏。
他原本不打算唱自己的歌,但问了那些学生有没有什么都会的谱子却找不到一首合适的,最后一问会不会《刺槐》,倒是都会。
“那就《刺槐》。”林清野做了决定。
许知喃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简易搭成的舞台上的林清野。
操场上有风,风吹来都是青草的清香,也吹乱了他的头发,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林清野从台下一人手里接过一把吉他,随手拨弄两下,一串好听的旋律便飘出来。
而后他背上吉他,坐在高脚椅上,单腿屈膝,一双长腿优越,面前摆着一个麦架。
“平川大学音乐系。”他靠近麦架,声线磁沉,“林清野,《刺槐》。”
许知喃旁边赵茜直接干嚎一声:“阿喃!你得管管啊!可不能让他再这么乱放电了。”
来的还有不少如今平大在读的同学,非常给面子,跟从前的音乐节相差无几,鼓掌尖叫呐喊一个不缺。
温暖干净的夜晚,零星几颗星子悬在头顶。
林清野在台上,开口唱,声线温柔。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脚怪物
暗夜交错中春光乍泄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
……”
这是年少时林清野写下的歌词。
那时候,他们第一次遇见,林清野一边倨傲顽劣,一边又因家庭带来的创伤像个泥沼黑暗中的野兽,从洞穴深处窥视她,又一见光就缩回去。
这种欲望将他吞噬,无数次想把她叼入洞穴中,想要把明媚美好的她拉入地狱。
可最终却也像歌词写到的一样。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
在歌声中,大家纷纷扬起手,跟着旋律挥舞。
许知喃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鼻酸,眼眶发烫。
波澜起伏这一生,有低谷也有巅峰,可这一刻的林清野又回到了校园时候,回到他们最初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许知喃有时候也会觉得,要是他们能够像世间大部分情侣那般相识相知相恋该有多好,没有那么挣扎和苦楚,也没有那痛苦难捱的两年半。
他们两个平川传奇,简简单单地谈个恋爱该有多好,林清野也再不用遭受那一切。
可有时候又想,也许这样的一段感情也不错。
至死方休。
一首歌唱完,林清野站在台上,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的汗湿的额头。
演唱结束,他朝台下鞠了个躬,掌声雷动。
他却在下台时倏忽脚步一顿,回来了,他看着台下,忽然说:“阿喃。”
许知喃一颗心脏被抓住。
他神色温柔,像是带着毫无底线的宠溺,下颌微抬,在众目下站在舞台上,他直直看着她笑。
“爱你啊。”他说。
……
风呼呼吹来,在大家更加澎湃的起哄声中,许知喃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时许元汶的案子还没有进展,林清野为了哄她开心带她去了一幢烂尾楼的顶上天台,是从前刺槐乐队最初常来的地方。
那天,风轻、夜静、树森森。
她和林清野仰面躺在旧木板上,硌着骨头。
她看着星星,林清野却侧身抱住她,呼气间热气都打在她脖颈。
“阿喃。”他低声唤。
“怎么了?”
他没说话,过几秒,低低笑了:“没什么。”
“到底什么呀。”
依旧没回应。
许知喃侧头看去,发现他已经阖上眼,于是她又继续看星星。
夜风吹着舒服,都后来甚至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林清野温柔的声音:“爱你啊。”
从前的林清野和现在的林清野,同样的“爱你啊”,汇聚在一起。
许知喃心尖儿震动。
当时的许知喃为许元汶的事整宿睡不着觉,当时的林清野也为母亲和哥哥的事深陷内疚和自我厌弃中。
而现如今,盛夏天,明朗夜,光芒万丈的林清野站在台上坦荡地对她说“爱你啊”。
许知喃一笑,眼泪就滚下来。
林清野走下台,张开双臂,在欢呼声中虔诚地将她拥进怀里。
*
从前许知喃总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中规中矩,人生中一步一个脚印,但林清野却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从前她捧着本佛经看,林清野便淡笑着嘲一句“小尼姑”。
可现如今,林清野是许知喃的信徒。
*
我想拉你入地狱,却又奉你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