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池话音一落,十四就非常破坏气氛地啪啪啪啪一通鼓掌:“太牛了你!这b装的我甘拜下风,听的我差点就要单膝跪地作揖了!”
季烟抄起一巴掌打在十四后脑勺:“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啊!”
林清野一手搭在许知喃肩上,懒洋洋地看向他们,笑着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关池说:“是你太不够意思了,早跟你说了,有任何需要都尽管跟我们说,咱们四个的默契是配合了这么多年才练出来的,是那一般伴奏乐队能比的吗?”
季烟:“其实是王叔跟我们说的,音乐节这种活动,一个人干唱没意思,你还真是需要我们。”
因为刺槐乐队另外三人的到来,这一路上都非常闹腾。
明天才是正式音乐节活动,大家从b市机场出来后便坐商务车一块儿先去了酒店,一路说说聊聊。
林清野和许知喃一个套间,他们三人则是一个三卧两厅的大套间。
大家各自放下行李。
林清野揽着许知喃肩膀揉了揉:“累不累?”
“不累,东西都是你拎的我怎么会累。”
林清野坐在床上,将小姑娘搂进怀里:“跟他们一起,会无聊么。”
“什么?”
“关池他们。”
他们四个的确是从高中组乐队就认识了,说话间都太熟悉了,但许知喃跟他们仨都不熟,林清野担心她会有被忽略的感觉。
更何况从前大学时候他也没认真对待她,也导致现在她和他们三个关系有些尴尬。
“不会啊。”许知喃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们能来陪你参加第一个单人音乐节很好啊。”
她话刚落,便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这间套房的门铃被按响。
林清野起身去开门,三人站在门口,关池一脸暧昧笑:“方便进来不?”
林清野轻嗤,侧身让他们进来了。
“你这回过来你老婆倒是肯了?”他问关池。
“最近我挺空的,而且孩子这不是也大了嘛,她带起来也总算是轻松些了,我偷个两三天的懒还是可以的。”
季烟笑道:“我们几个都是同龄,这么看来你那真是火箭速度,居然孩子都已经快两岁了,我和十四连个对象都没。”
关池嘿嘿笑:“我当时那不是喜当爹了么,都没准备好,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刚开始手忙脚乱,这不儿子也马上就要长大了。”
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聊天,林清野低头跟运送乐器的负责人重新明确了下地址。
刚发完信息,关池又调侃道:“说不定下一个就到队长了,就你们现在这架势,喜当爹也说不准。”
与此同时,许知喃洗了把脸,从卧室走出来。
听到关池那句话,她脚步一顿。
林清野注意到她,依旧神色如常,淡淡批了句:“别在人小姑娘面前乱说。”
关池:“……”
十四:“……”
季烟:“……”
林清野朝她招了招手:“来。”
许知喃走过去,在单人沙发边坐下,林清野则坐在单人沙发的宽扶手上,懒洋洋地倚在她身上。
他们也是头一回见林清野在许知喃面前是什么样的,被刚才那句“别在人小姑娘面前乱说”怔到了。
刚才关池说的也没什么吧?
他们平时真开起黄腔来尺度可是要比这个翻好几番的!
而且许知喃也只是比他们小一岁,现在也25了吧???
怎么弄得跟15岁似的,连这种话都听不得了?
十四忍不住了,真诚地问道:“队长,你都不在你女朋友面前开黄腔的吗?”
不应该啊,从前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不至于这么纯洁吧。
“我开。”林清野说,“但是你们不行。”
三人:“…………”
oj8k。
第二天,四人一块儿合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歌,到晚上,音乐节粉丝们便陆续进场。
b市经常举行各类音乐节,商业的、校园的都有。
一块大片的草坪,绿葱葱的,远远望去生机盎然,每一株都长得极好,舞台后方则是一幅巨幅海报,不仅有《喃喃》的封面照,还有龙飞凤舞的极好看的三个大字——林清野。
天色渐晚,晚风阵阵,拂过草地还带来极清新的青草味道。
许知喃的位置在前排。
很快,周围陆陆续续地也都坐满了人。
大家都穿得很漂亮,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许知喃穿得普通,白t黑裤,但那一头蓝色长发也足够显眼。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染头发了,顶上有短短一截黑发长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手肘撞了撞她:“姐姐。”
“嗯。”
“你这个蓝头发好漂亮哦。”
许知喃笑了笑:“谢谢。”
那女孩儿又看到了她的正脸,眨了眨眼:“你长得也好好看啊!!”
她语气激动,丝毫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
许知喃又笑着道了声谢。
“不过你这个蓝色和哥哥之前《我为歌来》决赛上染的头发发色好像啊,你是因为他才染的吗?”
许知喃稍稍停顿,点头:“嗯。”
“啊,真羡慕,我也想染,可我要是真敢染一头蓝毛我妈说就直接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切断生活费了。”
许知喃笑出声:“喜欢他也不一定要跟他染一样的发色嘛。”
“主要是还有一点,你别看我今天化妆挺白的,但卸了妆皮肤有点儿黑,蓝头发太挑人了,我怕我驾驭不了,不过你和哥哥都驾驭的好好,超级好看!”女孩儿是个小话唠,“不过我更喜欢新专的造型,真的好帅,感觉比两年半前更帅了!”
很快,工作人员上台布置舞台场地,将架子鼓、键盘架以及麦架纷纷拿上台。
底下粉丝纷纷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可舞台布置好了,林清野却还没上来。
底下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大家纷纷高声大喊林清野的名字,像是要把他唤出来。
“林清野!”
“林清野!”
“林清野!”
起初只是一小片,但大家很快便纷纷都被带动,到后来全场都在呐喊。
许知喃置身其中,心中越发振动。
她也跟着大家喊林清野的名字。
这个少年,这个男人,即便毁誉参半,即便历经坎坷,但至少现在这片呐喊声是属于他的。
以后必然还会更多。
忽然,顶上的灯转动几下,大家更加沸腾,林清野仿佛是在那千呼万唤中走出来的,灯光也一并投射到他身上。
许知喃余光里是那摇晃着的荧光棒和灯泡,瞳孔里映着一个完完整整的林清野。
他走上台,身后还跟着并列的三人,一并走到舞台前,林清野视线扫过许知喃,轻笑了下,俯身靠近麦架。
“大家好,我是林清野。”
他转身介绍身后,嘴角噙着散不去的笑意。
“这是我的乐队。”他说。
底下粉丝很快反应过来,喊道:“刺槐乐队!!!”
尖叫声几乎要穿透耳膜,大家又非常默契地开始高声喊刺槐乐队的名字。
此刻,不止是台上四个人,就连许知喃都难以平复。
自从大学毕业他们就再没有一起上过一个舞台。
从高中起他们四个就在一起,经历过逃课在烂尾楼楼顶玩音乐,也经历过突如其来的一夜成名,一起在酒吧驻唱四年后关池、季烟、十四三人踏上寻常又无趣的生活,独留林清野一人在这条路上继续。
只是走到一半,黑暗笼罩。
如今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关池、季烟和十四也被这场景怔得眼角含泪、血液沸腾。
三人抹了把眼睛,各自回到自己的乐器边。
鼓手关池。
贝斯手季烟。
键盘手十四。
以及,主唱林清野。
他背了把吉他,坐在麦架后的高脚椅上,吉他抵在腿上,靠近麦克风:“一首《喃喃》——”
他抬起眼,视线扫过台下,最后停留在了许知喃身上。
修长骨感的手指拨动吉他弦,响起一段流畅的旋律,落在大家的心尖上,而后他开口,“送给你。”
许知喃心尖儿一颤。
话音一落,前奏响起。
刺槐乐队配合默契,一段架子鼓率先出来,鼓点密集落下,像是狂风骤雨,瞬间点燃全场。
一切都虚化,只剩下台上这四个人。
这是他们的主场。
台下众人起身,跟着旋律歌唱摇晃,荧光棒像是被吹拂着的成片麦田,齐齐晃动着。
他唱:
“那个女孩儿呀
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见到她
可她不说话
像缄默的神明
……”
林清野站在舞台之上,看着台下众人,看着属于自己的灯牌和荧光海。
《喃喃》的歌词全部推翻重写,并不是最初那版,写的是他在狱中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