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你

第44章(2 / 2)

他拍了一组照片,最后选定一张,将设计的字体放上去,基本确定后只需要后续稍作调整就可以。

自从有了目标后专辑制作也快许多,一个人就是一个制作团队,王启也是头一回见一个歌手做专辑这么不用人操心的。

“对了,后面有个打歌类型的综艺,给公司发好几次邮件了,希望你能去参加。”王启说,“你有兴趣吗?”

“打歌?”

“本质还是综艺,但是是以打歌为话题的,节目里头就唱个歌、玩个游戏,后面你专辑要出来,参加这种节目挺好的。”

林清野本质并不喜欢录这类综艺,微皱了下眉,最后还是点头:“行,先约时间吧,最好跟专辑出来的时间契合。”

“这我知道。”王启点了支烟,问,“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吗?”

林清野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有事,我先走了。”

许知喃一出地铁站就看到对面马路上停着的林清野那辆车,斑马线前绿灯亮,她小跑着过去。

“去吃什么?”林清野问。

“都可以。”

林清野思来想去,去外面吃总不太安全,万一被人拍到又给许知喃添烦心事,可总点外卖吃似乎也不好。

“要不去我工作室吧?那儿的冰箱之前十四他们过来时刚被塞满东西。”

许知喃自然是没意见:“好啊。”

这离工作室不远,只是前面有一段单行道,得绕路,过五分钟便到工作室门口。

许知喃许久没来这儿了。

不只是她,林清野也许久没来,从前还在酒吧工作时他们一群人倒是经常驻唱结束就去工作室吃夜宵,喝多酒林清野便干脆在这儿睡了。

他开锁进屋。

比从前他常来时干净许多,抱枕整整齐齐地挨个放在沙发上,毯子也叠成方块,大概是十四他们离开时收拾过了。

林清野拎过她的包,放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而后自己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水出来灌了半瓶下去,这才问:“想吃什么?”

“都可以。”许知喃一顿,“你要做吗?”

“嗯。”他笑了声,“敢吃么。”

“……”

许知喃看着他挑挑拣拣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摞食材,抱着进了厨房。

这工作室设施简陋,没有他公寓那么气派,厨房也是极普通的那种,瓷片贴就的厨台,洗手池的水龙头也是老式的。

他拿出个盆,将食材倒进去,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许知喃上前:“我来吧。”

林清野捏着她肩膀拉到一边:“不用,我来。”

许知喃看着他洗,又看这几乎没有使用过的厨房,忍不住问:“你会烧吗?”

“不会,试试。”他一笑,承认的很坦诚,“你饿吗?”

“还好,不是很饿。”

“那就大不了待会儿再点外卖。”

“……”

林清野头一回正儿八经做饭,以前从没做过,拿手机搜了几道食谱出来。

好在冰箱里食材丰富,季烟从前在这下过厨,该有的东西也都有。

许知喃就在一旁看着。

他那双手很漂亮,拿着刀切菜,刀面一下一下压下来。

他神色专注,修长的指尖抵着,额前碎发落下来,淡声问道:“今天怎么去警局了?”

许知喃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说得很缓,也不算情绪明显。

林清野听完,刀尖一顿,而后才落下最后一刀,将食材放入了刚刚烧热的油锅里,水没沥干,油星噼里啪啦地溅出来。

他将锅盖盖上,倚在厨台边问:“确定那个人就是吗?”

“我也不知道。”她轻摇头,看着自己鞋尖,“也有可能是纹了一样的纹身。”

尽管那个图腾图案是路西河设计的,但也有些纹身师会盗用别人的图案,也有些不了解刺青的顾客会直接拿着别人纹着的照片去要求纹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她就是总觉得心慌。

那么多年来,她甚至连相似相近的纹身都没有见过,现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可能不多想。

方侯宇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走到厨房外,接了电话,方侯宇刚刚结束审讯。

“阿喃,那个男人名叫苏遣。”方侯宇说,“我们已经排除他是酒店那个案子凶手的可能性了。”

“为什么?”

“法医报告刚才出来了,排除了凶杀可能性,死者是自杀。”方侯宇,“另外我们要求看了他的纹身,的确和你爸爸那个案子完全吻合。”

许知喃抿了抿唇:“那,他跟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他表示不知情,我们也问了他纹身的来源,和你之前说的吻合,他的确是找谢安纹的。”

许知喃一愣,喉咙发紧:“那难道还不能确定就是他吗?那个纹身图就是谢安为他单独设计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有凶手是后面才纹身的可能性,只是一个纹身图案,不能因为一样就来定罪,需要其他更多的证据。”方侯宇语气又放缓些,“阿喃,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也很想让元汶当年的案子水落石出,但是我们还是要按规矩来办案,现在苏遣还在我们局里,没有捉捕令只能暂时关押,这段时间我们会继续找其他突破的可能,你放心,我们也都希望能破案。”

许知喃闭上眼,说了句“谢谢”。

挂了电话,她就这么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搓了搓眼睛,重新抬起头。

林清野就站在门口,沉默看着她,四目相触时才淡淡笑了下:“吃饭吧。”

工作室里头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他将做好的菜都放到外面茶几上,而后将沙发上的抱枕放地上当坐垫,拉着许知喃坐下。

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味道竟然都出乎意料的不错。

许知喃盘腿坐在垫子上。

林清野抽出两幅一次性筷子,掰开了递给她,又从底下抽出一箱酒,启开一瓶——自从决定好好唱歌后他就已经有段时间没喝了。

许知喃手托着脑袋,看着他动作,而后捏着自己的杯子递过去。

林清野抬眸,无声挑了下眉。

“就喝一点儿。”许知喃说。

“怎么,现在还会借酒消愁了啊。”林清野只给她倒了小半杯。

“没有。”她浅浅抿了一口,“就是有点渴。”

林清野:“他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许知喃挑重点跟他讲。

其实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纹身就定案,何况卷宗里那张纹身图片都不已经不太清晰。

只是那案子从前都已经调查了这么久,除了那个纹身就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又上哪去弄新的足够定案的线索出来。

“因为我爸爸是警察,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刑侦片,我还记得看过的一个外国的刑侦片,讲的是明明已经基本确定凶手是谁了,就差最后的dna化验结果了,但好不容易结果终于出来,却已经过了诉讼时效,不作数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但我想不到到底怎样才能找到新的证据,已经快过去五年了,就算有证据也早就被销毁或者被污染了。”

“如果他真的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明明已经离得这么近,却关押时间一到就只能把他放出来……”许知喃头低下去,“我真的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逍遥法外。”

林清野坐在她对面,也同样坐在地上,安静听她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刚才倒的酒少,她已经喝完了,许知喃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半杯,林清野由着她,也没拦。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

到后面就开始讲自己从前和父亲的事儿。

林清野也算是见过许元汶,在许知喃高中前两年,他经常能看到许元汶去接她放学。

工作室内亮白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其中一个灯管有点接触不良,忽闪了下。

林清野起身,关掉那一盏,屋里稍暗了些,回来时他改坐到许知喃身旁。

“来。”他张开双臂。

许知喃一顿,抬眸看他,没动:“什么?”

他声音平缓,反问:“你说什么。”

许知喃沉默两秒,然后轻轻靠进了他怀里。

林清野抱着她,顺着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摸着她头发一下下轻抚:“别怕阿喃,有我在。”

吃完晚饭准备离开时已经快两个小时过去。

许知喃喝了不少酒,脸有点儿红,但林清野拿出来那瓶酒酒精度数不高,倒也没醉。

如今这天气到晚上已经有些凉,林清野从里屋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又戴上口罩帽子准备送她回学校。

步行,从小路走。

“冷么?”林清野问。

“还好。”许知喃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耳朵和眼眶发烫。

他看了她一眼,捏着她手腕停下了,而后将她身上那件外套扣起来,拉链拉到顶,连带着帽子也覆到脑袋上。

再往前走没几步路,竟又见着了算卦摊儿,那个被许知喃认证骗人的老神棍。

许知喃被宽大的帽子挡了视线,没注意,直到一个声音在旁边说:“你可好久没来了啊。”

这话是对林清野说的。

之前他来过两趟。

他扫过去一眼,神棍又拿着她那破旧的竹签筒晃了晃,竹签发出碰撞声,而后说:“看来你已经服下我给你的药了,怎么样,我说了,一气服下,心魔便消,药到病除,现在姻缘也就回来了,你该谢谢我。”

林清野:“……”

“来。”老神棍伸出手,又晃了下竹签,“姑娘,你也抽支签吧。”

“不用了。”许知喃礼貌颔了下首,“谢谢阿婆。”

老神棍笑起来时满脸的皱纹都堆到一块儿,像块沟壑纵横的老树皮,“你倒是比这小子有礼貌的多,他的确是好福气。”

许知喃刚提步要走,又听她说:“姑娘,我看你也遇到了麻烦事,不如算一卦,不贵,买个心安,也好助你枝茂重兴,枯木逢春再开花。”

许知喃停了脚步,扭头看向她,最后还是走到她的摊前。

老神棍悠悠地笑,将竹签筒递上前:“抽吧。”

许知喃抽一支,拿出来。

签尾写着红色毛笔字——下下签。

纵使之前见过这老婆婆卖给人的粉包弄的人上吐下泻,她也不算相信算卦,可骤然看见这支下下签还是心口一跳。

她指间颤了下,签子掉落在桌面。

红字被灯泡一照,像是鲜血淋淋。

“姑娘,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征兆啊。”她拿起签,念上头的签文,“何文秀遇难,月照天书静处期,忽遭云雾又昏迷;宽心祈待云霞散,此时更改好施为,意为家道忧凶,人口有灾,祈福保庆。”

许知喃定定看着,没说话。

“姑娘,还望柳暗花明又一村,化危机为转机。”神棍又从桌里摸出一包红纸包着的东西,“服了我这个,必可化险为夷,只消5000块,此谓破财消灾。”

林清野听她说完,冷嗤一声,模样不屑。

这破神棍先前那粉包从500涨价到1000,如今倒是为了卖这5000块钱就这么吓人小姑娘了。

他伸手捞起桌上那支签子,上下一抛,又握住,拇指用力一按。

断了。

他将那掰成两半的签子重新丢回到桌上:“我看还是这样破解最快。”

老神棍对此瞠目结舌,指着他“你你你”、“我我我”好一阵。

林清野懒得再理会,揽过许知喃的肩就走。

老神棍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摇头:“折了签的运数,可是大不敬啊,只怕是这姑娘的危机是破了,却又转移到毁签之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