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疼的根本说不出话,眼泪糊着眼连人都看不清。
她睫毛一颤,眼泪就直接从眼眶淌出来了,顺着脸颊滑下。
啊。
这可真够丢脸的啊。
常梨边疼着边想。
紧接着,眼前朦胧一片中,有人近距离的在她面前蹲下来,她闻到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以及男人伸手熟稔的好闻味道。
常梨想要看清,飞快眨了两下眼,结果眼泪就唰唰唰的连串往下坠。
她也就看清了眼前的许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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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青今天没什么事,今天来找校长也是关于一个校企项目的投资。
原本这投资让助理直接线上沟通就好,可他想着小丫头在这便亲自过来了趟,后来又了解到下午还有专业测试,许宁青便没真叫小孩去跟自己吃中饭,而是和一群校领导去外面吃了。
这会儿算着时间想来找常梨一趟,结果就直接在楼梯上看到了这一幕。
小孩穿着冬天的衣服,显得又小又软,坐在地上疼的脸煞白,咬着下唇忍着疼,额头上一层细汗,小腿中央一道很深的印痕,疼的小幅度颤着。
他走过去,扶住常梨肩膀,沉声:“梨梨,哪里疼,腿还是手臂?”
结果就看见小丫头睫毛簌簌扇动了几下,两行泪便直接下来了。
许宁青心尖儿跳了又跳。
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和恼火。
常梨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张口说话:“手……”
许宁青扣住她手腕:“能动吗?”
“不知道。”常梨吸了吸鼻子,侧过去的身子缓缓正过来。
钻心的一阵阵刺痛过去后掌心的知觉才恢复,常梨摊开手,上面被擦开了两条殷红血痕,常梨动了动手指,有点僵硬。
许宁青皱眉:“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完,便直接倾身过来,一手环过她双腿。
常梨忙往后避了下:“等、等下。”
许宁青抬眼,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
两人距离实在是近的消弭了安全距离,男人一双桃花眼,上翘的眼尾锋利凛冽。
常梨眨了眨眼,说:“马上还有测试。”
许宁青垂眸看她的手:“能画吗?”
“右手好像没事。”常梨转了下右手手腕,又握拳,没有明显的痛觉。
许宁青唇线紧抿,沉默看了她几秒,说:“那等你画完我带你去医院,我就在这外面等你,你画完就出来。”
常梨点头:“好。”
周围围着一圈人,许宁青扫了眼,直接把小姑娘打横抱起来。
“欸——!”常梨猝不及防的吓了跳,圈住男人的脖子。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小下去,众人面面相觑,只非常默契的给许宁青让出了一条道。
常梨觉得自己在大家眼里大概要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一会儿陈潜让,一会儿又许宁青。
哎。
画室大家看到许宁青抱着小姑娘进来时也是同样一副震惊表情,常梨被盯的脸上发烫,小声道:“我的东西都在那边角落。”
许宁青显然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了,连脸色都不改,非常不要脸。
他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小孩放到椅子上,常梨脚尖轻踮着地,挪了挪位置,小腿上也红了一块。
何浅浅就坐在她附近画架前:“怎么回事儿啊梨梨?”
“摔了一下,没事。”常梨抬头,正好看见走进来的黎欢。
“现在疼的厉不厉害?”许宁青站在她面前低头问。
“就左手疼。”
许宁青沉着“嗯”了声,又对旁边何浅浅说,“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何浅浅有点怔,忙点了两下头。
常梨不想麻烦别人,也显得自己矫情,伸手扯了下许宁青袖子:“我自己就能照顾我自己。”
“嗯。”许宁青应的很敷衍,抬手往后揉了把小孩的头发,“我先出去,结束了给我发个信息,我进来抱你出去。”
“……噢。”
许宁青刚走出去便迎面走来一个监考老师,常梨认出来是上回面试时她遇到的那个。
男人正低声跟那老师说些什么,没一会儿老师便朝常梨的方向看过来,点头说了句“好”。
常梨坐在角落,看着许宁青脸上鲜明的担忧,其实挺不知所措的。
虽然右手的痛感的确不算强烈,可真握上笔后还是和平时不一样,中指与无名指间的经络牵着似的一抽一抽疼。
偌大的画室内非常安静,只有笔断轻轻刷过纸面的声音。
素描用笔多,到后来常梨实在疼的有些发虚。
常梨画的快些,结束后只稍微修正了下便把画纸取下来,拎起包一瘸一拐的走到监考老师旁边,交了画。
“你手没事吧?”监考老师也问了一嘴。
常梨笑笑:“没事儿。”
她推门出去时,许宁青正倚在墙边抽烟。
男人模样清俊,这会儿眉间蹙着,显出些不耐烦和冷淡,他咬着烟,侧脸微陷,指间猩红一簇光。
他就这么在清白烟雾中侧脸看过来。
许宁青直起身,掐了烟走过去,站在常梨面前:“要抱吗。”
常梨:?
兄弟你问的也太霸道总裁了吧。
常梨别扭的移开眼:“我自己走。”
许宁青没勉强,拉起常梨手臂环过自己脖颈,一手扶在她腰上,扶着她下楼梯。
许宁青开车去了私立医院,刚才常梨在画室时他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人,把车停在车库,直接坐电梯到5层。
做完一系列检查,倒没有严重问题,有些挫伤,手腕也有轻微扭伤。
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着片子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左手手腕那严重了点儿,最近几天不要拎重物,养几天就没事了。”
许宁青站在一边:“医生,她最近参加比赛,手要经常画画的。”
“那这样,我给你做个针灸,活络活络经脉,可以好的快点。”
常梨眼睛都睁大了点儿。
针灸。
她本能的抗拒以及恐惧。
许宁青感觉到小孩往后缩了下,于是抬手搭上她的肩:“怕就不做,冬令营的事再想办法。”
可好的慢肯定会影响画画。
常梨想起自己方才画素描时的痛觉,很清楚这一点。
她犹豫两秒,磕磕巴巴道:“我……做一个吧?”
“不怕?”
“……不怕。”
医生很快拿了针灸包出来,常梨看着他卷开那个黑绒布包包,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长短粗细不一的针,差点儿当场昏厥。
她不敢看,移开眼。
少女坐在椅子上,袖子卷到手肘,手臂纤瘦白嫩,皮肤好的还泛着莹莹的光泽,这会儿像是被架上了刑场,颤悠悠的搭在一块软布上。
医生抽出一根针,看了眼常梨,好笑道:“小姑娘,这个不疼的,放轻松一点。”
常梨想回头应一声,结果就瞥见了一声手里那根细长的针,当即软着嗓子“唔”了声,立马把脑袋又扭回去了。
许宁青抬手,按着小孩的后脑勺,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常梨一僵,鼻尖碰到许宁青的衣服,有点硬的。
腹肌。
她来不及害羞,因为身后医生说:“我扎了啊,别动哦。”
常梨紧紧闭住眼,直接张嘴咬下去。
皮肤触及冰冰凉凉的触感,一开始有一丁点的痛意后后面就只剩下酸胀感,似乎没那么恐怖,可常梨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生怕突然会扎到让她疼的穴位。
她把脸重重埋在许宁青怀里,不由自主用力,牙齿咬着轻轻磨了磨。
许宁青感觉到小腹上激起细细一片刺痛,小孩有两颗很可爱的虎牙,这会儿正和他的小腹进行一场亲密会晤。
她就这么叼着这么一小块肉,还磨了磨牙。
许宁青整个人都酥了下,没推开。
直到针灸结束,许宁青才伸手捏了下小孩的脸,声音有点儿哑:“撒嘴。”
“……”
常梨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飞快松开嘴人往后,坐直了。
她又悄悄瞄了眼许宁青,那一块衣服有点儿皱,上面还有些湿漉漉的不明液体。
她这干的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常梨想缓解一下尴尬,抓了抓头发,说:“这针灸,好像也不太疼哈。”
男人抬手,修长的手指在小腹上搓了下,先前紧张的神色散开,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笑声低荡开来,有点痞。
“不疼是因为咬着唐僧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