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月二十八,整个辽阳完全在新军控制中,城中只要敢于反抗的都被肃清,城门口的人头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数百里之外的上京皇宫则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倒不是完颜离分不清轻重缓急,如此紧要关头还沉迷声色无法自拔,而是完颜宗弼上马之后遏制景军进攻,还逼退景军,让景军后退十里,迫使连战连捷的景军放弃宁远。
这样的胜利虽然不大不小,可能都称不上胜利,但也必须大肆宣扬!
如今金国举国上下人心惶惶,人人做梦都在担忧景军会不会明天就打到门前,太需要胜利的安慰和鼓舞。
所以刘旭建议,不管实情如何,往大了说。
皇帝本人要出面带头举行庆祝胜利的祭天大典,将此事坐实,昭告百姓;同时大宴群臣,把小事放大,才能让人知道金国顶住了进攻,以此安抚人心。
盛大的宫廷宴会觥筹交错,不断有人出来歌功颂德,很多人满面红光,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这种欢喜并非伪装,而是实实在在的。
前线的确切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如兵部,刘旭和皇上,大多数人即便身在朝堂,听到的也是兵部和皇上放出的二手消息。
那消息自然是加工过的,大多数人真以为完颜宗弼在宁远大败景军,景军被迫后撤一百里,已经无法对宁远再构成威胁,也无法继续北上,宁远、锦州固若金汤,上京高枕无忧。
也是此时,越过上京灯火通明的皇宫,高墙之外,街道屋舍,阁楼高墙间,百姓也兴奋讨论着辽王完颜宗弼如何大败景军,一身光辉生涯如何百战百胜。
然而
也是此时此刻,遥远的南方,宁远城外,新军大营灯火明亮。
辅兵正忙碌接收从后方千里迢迢运来的新一批炮弹,连夜从马车搬运入库,李星洲亲自到库房,像宝贝一样抚摸这些恐怖的大家伙。
这让陪同的魏雨白、杨洪昭等人看得很不自然动作实在太猥琐了,不符合他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大帅形象。
李星洲放开这些冰冷的大家伙,转身说道:“传我帅令,明日一早,全军早早埋锅造饭。
吃饱之后以一、二两师负责西线,三、四师为负责东线,第五师为预备队,禁军骑兵掩护两翼,向宁远方向攻击前进!”
第二天晚上,夜黑风高,月光澄澈,金军再次发起完颜宗弼总结出来的轻骑夜袭战术。
披着轻柔月光,以夜色为掩护,上千金国骑兵疾驰奔袭,从大营左翼矮树林后向南迂回,同时不断放箭,尝试对后方的后勤补给人员造成杀伤。
以往只要他们暴露,新军就会往黑暗中大致方向开枪,不过因夜里视野严重受限缘故,造成杀伤有限,只能靠运气命中,金人能顶住这样的伤亡继续夜袭骚扰。
这种战术一度给景军造成极大困扰。
不过金军骑兵很快也发现今晚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因为景军没有着急开枪。
正当诧异之际,金军骑兵队伍前方突然亮起一个橘红火球,刹那间照亮树林,伴随巨大暴鸣声,树叶刷刷震落,马儿被惊得乱跑,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爆点中心数米内树枝被弹片无情折断。
炸点十几步内,周围纷纷有人栽下马,或伴随凄惨哀鸣,高速行进中的马匹栽倒在地,把背上的人甩出好几丈远。
接着,火球接二连三闪烁,小树林里惨叫连连,开花炮弹的破片无情将众多骑兵从黑暗中剥夺生命。
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爆炸的破片太快,太致命,太无情。
炮火一直响了几刻钟,树林里几乎安静下来之后,新军步兵开始出营,举枪抵近,但凡有气能动的东西都被当场击毙。
次日,天亮之后清点战场,来袭营的金军留下了八百多具尸体,尸横遍野,整个小树林的矮树又被削矮一截,更矮了。
金军屡试不爽的战术遭遇惨败!
随后,新军几个师开始东西展开,在狭长的辽西走廊浩浩荡荡向北推进,总反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