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还得了”折惟忠缓缓说着。
“殿下想打造这样一支大军,想必也耗资无数吧。”
“应该是,许多人都告诉我殿下的府中经营着很多生意,想必就是为填补那边的亏空。”折惟忠说着哈哈一笑,“这作风做法,真是少见,不过老夫很喜欢,很对味。”
“我折家世受皇恩,为国守土,虽有官身爵位代代相传但多少是有不忿之处的,那就是朝廷不整武备,重文轻武,对西北,对北方态度太过软弱了。”说到这折惟忠嘘唏。
“往年老夫经常上书朝廷,可惜都没什么音讯,或者有了也是还有长远考虑之类的套话。”折惟忠眼神凌厉起来:“契丹人狼子野心,党项的叛徒也不怀好意,只知道一位拖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出事,可惜根本没有人听,朝廷里没有血性!”
说到这折惟忠似乎很生气:“草原上是不同,草原的人只要身强力壮,十几岁就离家开始四处抢掠,要么往南抢,要么抢其它部落。
草原的水没法直接喝,草下只有浅浅一层黑土,一旦坏了草原就会变成沙漠,那些人的兽性,野心,像狼一样的凶残,朝廷和皇上都不懂。
就怕哪天他们南下,就会像狼冲进羊群,所以我才一再上书,结果没人理会”
“爹”
说到这他很无奈,不再边关是很难懂这些担忧的,如果把一出生的人养在狼窝里,长大了也是野狼。
如果在那样不拼命就会死的环境中长大的人,那么和狼也差不多了,这就是他担心草原人的原因。
朝廷说多次表彰过他,说他会用兵,说他们折家军习训得当,勇猛善战,还问他阵图,问他如何训练士兵的方法。
其实哪是什么阵图,哪是习训方法。
在他们驻扎的西北贫瘠荒漠戈壁,当兵是条好活路,每年都有人饿死,经常还有兵祸,若遇上天灾,就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年轻小伙只能往北去找契丹人抢。
不拼命就得死,不拼命就当不了兵,领不了粮!
这就是他们折家军骁勇善战,比中原士兵更加悍不畏死的原因。
这种血性和坚韧也流淌在他这个主帅血液之中。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折子被重视,当他知道被当朝皇太孙厚待礼遇,并同意他的言论时,折惟忠着血里留着铁的西北汉子几乎哭出来了。
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和为国忧心终于被人理解,终于被人重视。
皇太孙的观点与他出奇一致,草原是最大的威胁,既然草原威胁很大,那肥沃的河套平原,塞上江南就是战略要地,必须夺回。
汉朝时曾在肥沃河套平原设有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定襄郡,并且部署重兵,所以不惧草原威胁。
而如今他们如果想摆脱草原威胁,变被动为主动,也必须学习汉朝,将战线往北推,然后以肥沃富饶的河套平原为依托御敌,不然就会永远被动挨打。
和皇太孙的交谈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且黄太孙待他非常好,又是送钱,又是领他领略京城内外河山景胜,还带他参观新军大营。
越是接触他越发感觉到皇太孙与以往朝廷的不同,他刚强尚武,出事果断,在加之在西北,进京一路,以及京城中到处听说他的事迹,可见他威望很高,战功煊赫。
像什么平南定北,捉拿辽国皇帝,大破燕山府,他已经不知听了多少回。
越是如此,折惟忠越发心潮澎湃,觉得自己终于遇上明主,能大展宏图,恨不能马上向皇太孙下跪,以表自己愿肝脑涂地报效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