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开春后更加忙碌了些,过往行人百姓络绎不绝,几条饥肠辘辘的野狗躺在墙角,对来往行人虎视眈眈,可人都吃不饱的时候,何况是狗?
墙角水沟里泡着发白的尸体,没人理会,都是好奇张望几眼,然后行色匆匆走开,这种事见怪不怪,谁会在乎。
直到被耶律大石看见:“找人清理一下吧。”他无奈道,几个卫兵不愿意,但还是领命了,现阶段没有人手和精力管理这些。
金国已经开始进攻西京道,城中人心惶惶,每天从西面随快马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金人依旧势如破竹,西京道东北部各州县纷纷头想金人投降。
耶律大石痛骂那些软蛋,可也毫无办法,如今固守南京就是他最后的胜算。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城中烧杀抢掠,抢夺子女的事情时常会发生,人心惶惶,士气低下,他每天都如履薄冰。
对外,要提防金国,对内,要防止军民顶不住发生哗变。
完颜乌骨乃用心歹毒,他怀柔的对待所有辽国叛徒,导致如今他们的处境被动。
耶律大石一边巡查,一边监督城防情况,他不希望有任何疏漏。
正当他亲自巡视时,有人匆匆来汇报道:“大王,去景国的使者回来了。”
耶律大石一听,立即道:“走,回去!”
皇宫设在南京正中府衙,虽换了牌匾,但也只是临时的,别说皇城,就是上京的府衙也差远了。
他匆匆进门,后院中侍从铺设好今辇地毯,十几个侍女站立两侧,使得本就不大的庭院显得更加拥挤。
他们的新皇帝,年轻的耶律惇正高作金玉镶制的黑檀木椅上。
耶律大石微微皱眉,他向新可汗提议过,危急时刻,应以身作则,处处从简,以军事为重,不能浪费钱帛,但显然小可汗没有听进去。
想了想还是算了,十几个侍女,这些金银珍宝,虽然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毕竟他是可汗。
耶律大石单膝跪地:“拜见可汗,听说去景国使者回来了。”
耶律惇点头:“景国人太狂妄了,他们不只回绝我们,还准备出兵和金国夹攻我们!”
耶律大石皱眉,看向旁边的使者。
使者连忙点头:“是的大王,每个景国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军已经集结,从京城附近的禁军,到边关他们皇帝没说,但我特意在街上打听的,我会说汉话。”
“你确实没听错?”耶律大石又问一遍。
使者再次点头。
耶律大石仿佛瞬间全身失去力量,他呆呆看向四周,抬起手,却找不到可以抓住的地方,一时间居然有种无力感。
金人近在咫尺,景国又要出兵,难道这是上天注定吗。
“可汗,老臣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他轻声道,感觉有些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