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船上的先生又开始念诗,恰好这时诗语刚好看向这边,看到了他,他回以一笑,瞬间,诗语的长音也乱了
花船继续走着,李星洲准备带着两个丫头再玩一会儿,继续逛街。
待到下半夜再去咏月阁诗会,他去早了也无事可做。
可逛到晚上八九点左右时候,月儿脸色纠结难受,问怎么回事,开始还不说,最后才支支吾吾的道出缘由,原来是肚子疼,白天吃了太多糖葫芦了
月儿脸红得快滴出水来,李星洲放心下来,同时也哭笑不得,这里人山人海,自然没有厕所,一抬头,正好看到江对岸灯火通明,把江水染成红色的咏月阁。
“算了,我们早点进去吧。”李星洲好笑的背起小姑娘。
“世子做什么。”月儿脸红红的道。
李星洲嘿嘿一笑:“世子也是过来人,这种时候越走路越难受,怕你忍不住。”
月儿把小脑袋捂在他肩膀上,闷声闷气的道:“世子最坏了”
“哈哈哈哈”
“王小姐,这句‘记得去年时节,烂醉红灯之雪。’如何。”马原一身锦袍,手执白纸扇,彬彬有礼的躬身请教。
阿娇微微皱眉,这人从她刚坐下到现在第三次从男子那边的席位过来请教了,他难道不知自己早有婚许,应该避嫌吗
马原本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大家都是喜欢文墨之人,阿娇跟他也算相识,不过并不熟,只是不知他是真想讨教,还是借机说话。
阿娇不好推辞,礼节一笑道:“若改成‘记得去年时节,烂醉红灯白雪。’如何?”
马原直起身来,故作思考的点点头,然后似乎恍然大悟,摇头惊叹:“好啊,王小姐不愧京都第一才女,这一字之差却判若两句,实在妙啊,改得妙。”
旁边的几个才子也接机凑上来,纷纷夸赞。
这下阿娇明白了,这些人与其说是讨论才学,只怕别有用心
“王小姐请再看,小生偶得两句‘今日又离家,见梅花’”
阿娇烦不胜烦,若是以前她也喜欢与众人探讨诗词,也会喜欢被别人夸赞,可和世子待久了,她觉得自己也变了,不喜欢那些东西了。
若世子在,她更喜欢把自己的词念给他一个人听,听他说那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事,听他讲些自己不懂的道理
回过神那边又有人上前向她讨教。
阿娇不胜其烦,可也只得胡乱应付着,毕竟她是京都第一才女,是相府明珠,这些人进不了相府,攀不上爷爷,自然只好来攀她了,她一个年轻女子不好把话说绝,不然会被说成泼妇的。
众人七嘴八舌,那马原借机插话:“在下方才思绪斗转,又得一首,虽说不上什么高作,但也斗胆请我开元第一才女听听”说着便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念起来。
词不长,一念完周围人找话七嘴八舌夸奖起来,说什么才思敏捷,有大师之风等等。
那马原拱拱手得意笑着,也不否认,有些飘飘自得,然后拱手道:“在下这词如何,斗胆请王小姐品评。”
阿娇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见他不知进退,旁边的何芊气得想要赶人,却被阿娇在桌下的手轻轻拉住了,敷衍的评了几句礼节性的好话。
她有大家闺秀的教养,自然不会与人为恶,礼节性说几句好话,向来对方也便见好就收,明白意思了,这是爷爷教她的。
可没曾想那马原听了居然哈哈笑起来,然后当真,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高兴道:“王姑娘竟如此赏识在下词作,真是知音难寻啊!”
阿娇呆了,这人莫不是傻子,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
旁边众人见如此,纷纷起哄,赶紧恭喜他,说什么少有人诗词能得京中第一才女青睐,喜得知音之类暧昧的话。
而且众人拾柴火焰高,居然越说越过分。
阿娇急了,心中又气又怕,可一时居然没什么办法应付,她不过礼节性夸赞几句,没想那马原根本就不懂,不知礼数
众人那开始说得有些离谱,说什么她是青睐马原才学,又说马原是第一个被京中第一才女如此称赞之人等等,越说越夸张。
阿娇又急又气,她身为女儿身,又是待字闺中,性格温婉,如此场合不会大声说话,小声驳斥了几句,可那些人说话太过大声,居然听不到她的话,好几次都没什么作用,很快就被盖过去
阿娇心中苦闷,生怕他们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转头向看台看去想要求救,可此时正好当朝副相羽承安和几位贵人入场,根本没人注意这边。
阿娇压抑又害怕,说话也没用,众人越说那马原居然笑得越得意,她几乎快气哭了,这些人,哪有这么说话的
纷乱的人影遮住远处灯火,聒噪的声音令她心烦意乱,那眼前阴影令她害怕无助,阿娇不知怎么应对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再如何有教养也是少有处世经验,而且越是有教养,遇上胡搅蛮缠,毫无礼数之人越是手足无措。
她几乎想逃走,可怕这些人胡言乱语,她若不在,岂不是死无对证。
这些人有说有笑,在阿娇耳中却如此刺耳,想要呵斥话到嘴边却不能高声说出来,心中压抑难过,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在传入耳中,接着一个高大身影拨开眼前纷乱的人影,阴影一下子散开,远处明亮的灯火再次照过来,眼前一亮
被推挤开的众人不满,纷纷大骂:
“哪家竖子,懂不懂礼数!”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爷是谁”
“堂堂咏月阁,居然有如此不讲礼数之人!”
“呵,我等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