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朝只是小朝,上朝的官员大多都在汇报年关准备,礼部的祭天大礼准备,三衙的禁军习训情况汇总,枢密院的来年全国军队调防事宜。
这其中调防事宜事关国体是个大事,也最受重视,当然还有一事就是关北的事情,其它事情早有定论。
祭天仪典礼部自会安排,规程不出错就没事。而三衙本就没有实权,只是例行差事,做做样子罢了。最重要的来年禁军调防早有枢密使处理,冢道虞执掌枢密院多年自然不会出错。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又只剩下关北魏朝仁之事。
节度使乃是镇守一方的大员,掌管一方事宜,真正的封疆大吏,处理起来自然不能随便。
朝堂上以太子为首,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中书舍人末敏云等人力主杀魏朝仁,而枢密使冢道虞则觉得魏朝仁罪不至死,只是势力孤微。
见老将军冢道虞如此,侍卫马军司的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也出来为魏朝仁求情,谁都知道赵光华当初就是冢老将军麾下出身,倒也不奇怪。
可偏偏就在这时武德司的武德使朱越也站出来支持太子,局面再次一边倒。
武德司掌管皇城各门钥匙,保卫皇家安全,还为皇上查探情报,一直都由皇上直接管辖,武德使虽是三品官,但地位不比一二品大员低。
如此形势下,就在大臣们都以为魏朝仁定死之时,平日向来不插嘴关北之事的开元府尹何昭突然站了出来,向皇上谏言,希望早设新关北节度使,稳定关北局势,否则明年开春若是辽人继续南下可就要出大疏漏。
顿时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也站出来附议,局势瞬间逆转。
皇上觉得有理,夸了何昭识大体,为国思忧之后也转了议题,开始讨论新的关北节度使人选,不谈如何处置魏朝仁了。
朝议散后,太子阴着脸走出大殿,嘴里低声骂道:“好你个杨洪昭,好你个童冠!”
羽承安匆匆赶上来:“太子何故恼怒?”
“何故?今日要不是那杨洪昭和童冠突然变卦,此时魏朝仁只怕早就死了!”太子怒冲冲的道:“平日我看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说魏朝仁如何如何,今日说到关键时候,那何昭一打岔他们就全变卦了!”
羽承安抚胡须道:“太子难道看不清吗,今日救了魏朝仁的不是杨洪昭也不是童冠,而是何昭啊。”
“何昭?”太子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不过照常提议,怎么救了魏朝仁。”
羽承安摇摇头:“杨洪昭、童冠杀魏朝仁无非想取而代之,他们身为候选者又不好提,所以只有魏朝仁死了陛下才会议定新节度使。
可现在何昭这么一提,即便魏朝仁不死他们也有机会成为关北节度使了。如此一来何苦得罪魏朝仁,毕竟魏家在关北根深蒂固,影响颇深,说不定他们明日就会为魏朝仁说话卖人情呢。”
“竖子!”太子咬牙大骂道。
羽承安见他大怒只是一笑,随即快步离开,心中疑虑纷纷,说这话不像何昭为人啊难道背后有人作祟,还是说何昭本就偏向魏朝仁,那之前为何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