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们的家属找谁报仇?
那只是些低贱的兵卒而已,出身卑微,能够跟着我孩儿一起征战,拿军饷,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是对他们天大的恩赐。
他们死了就死了,不是什么大事。
微不足道,还没有放屁的动静大。
他们的命,怎么可能有我孩儿的性命尊贵?
我孩儿的性命,莫说是几百个这样的低贱兵卒,就算是成千上万,上十万的这种低贱兵卒,也一样是比不上!
他们的家属,和他们一样的低贱,卑微。
他们想要给他们的孩儿报仇,那就来好了。
我随意的挥手,将他们都给打死,也就是了。
不是什么难做的事。”
在董白问出,那些因董璜而死的兵卒家属,又该找谁报仇,血债血偿的时候,胖妇人直接出声说出了这样的一通话。
这不讲理的话,将董白气的脸都有些红了。
而那些列队站在董白身后的那些老卒们,心里面的感触,要比董白更深。
一个个只觉得心里面分外的难受,格外的憋屈!
有着愤怒在心中蔓延。
这该死的人!
就没有拿自己等人的性命,当一回事啊!
若不是有着自己这样的兵马,在外面拼命的厮杀,他们董家,能拥有现在的这种地位?
他们能这样的高高在上?
能这样的颐指气使?
如今,却这样的对待他们!
将他们当做猪狗!
那些小摊贩们,大多也都气愤的不行,觉得这胖妇人实在太霸道。
虽然不可否认,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有不少都是血淋淋的现实,但听到耳中,却那样的刺耳,让人心意难平。
“这女人,过于愚蠢了。
就算是心里面这样想,也不能就这样当众说出来啊……”
酒楼之上,有看戏的人,摇头开口这样说道。
“叔祖母!你这话说的不对!
你这是忘记了我董家的根本所在!
你这话被太祖母听到,她老人家可是不悦!”
董白望着胖妇人开口说道,想要挽回一些董家的形象。
董白这话,听得胖妇人心头火起。
觉得董白这是在将她的婆婆搬出来,压自己!
“你少在这里扯虎皮!
看来你叫我一声叔祖母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赶紧从这里离开,不要挡着我做事情!
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董白暗自咬咬牙道:“叔祖母,事出有因,这事情,还是请示了我祖父大人之后,再做不迟……”
胖妇人闻言,更加的愤怒。
“你这小蹄子!”
她手持擀面杖,指着董白就骂了出来!
“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叔祖母?!
也是,你如此顶撞我,也已经不认我这个叔祖母了!
你嫁了人,现在是刘董氏!
不再是董家的人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现在都不是董家的人了,还敢这样对我这般说话?
当真是找死!
你以为现在,你还是当初未嫁人的时候吗?
我们董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赶紧与我滚!
再敢挡在这里,我连你一起打杀了!”
这一番话,说的董白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双目之中含泪。
泪水从眼中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
但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挡在酒楼之前。
“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
你一个嫁入我董家的外来人,说了不算!
我太祖母,我祖父说了才算!
我太祖母,我祖父不止一次的告诉我,我姓董,叫董白!
就算是嫁了人,体内流淌的,依然是董家的血!
这份血缘,是割舍不断的!
说不管我嫁到哪里,都依然是董家的女儿!
你一个外姓人,哪里有资格说这个事?!”
董白也是恼了,叔祖母也不喊了,直接与这胖妇人硬刚。
董白的话,让胖妇人的胸膛,不断起伏,出气声,都变得粗重了。
董白,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居然敢当众如此对自己说话!
还拿自己是一个外姓人说事,当真是该死!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你不要这样不要脸,硬在这里装什么董家人!
董家,可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不要脸的东西!”
董白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
“好!我不是董家人!
那你今天也休想从这里踏过一步!
休想杀我小叔,烧我酒楼!”
胖妇人出声骂道:“呵呵,你这样护着你的小叔,对你小叔这样在意,是什么意思?
怕你们有一腿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样在意?
也对啊!
你那夫君,常年在外征战,你最近又来到了长安,有上一腿,也说的过去。
不然,晚上可怎么能熬过去呢?!
也不知道,那刘成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将会怎么想!
想想也是有趣的紧。
自以为娶了一个夫人,却没有想到,是给自己的弟弟,娶了一个夫人!
董白你可是很有能耐啊!”
这话说出,董白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啊!
更不要说,眼前这人,还是她的叔祖母了!
嚎啕大哭两声一声,死命的忍住哭声,望着胖妇人,抽噎的道:
“我……我此次来长安,乃是奉我太祖母之名而回。
是我太祖母想……想我了,让我回来多陪伴她!
晚上下榻,有侍女陪伴,有我弟妹陪伴!
我小叔,自在酒楼下榻!
你休要在这里,满嘴喷粪!”
靠后一些的地方,刘水的一张脸,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面容都显得有些扭曲了。
有着强烈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
他这一生,最为尊敬的人,就是自己的兄长!
没有兄长,自己早就饿死了!
兄长对自己来说,不仅仅是兄长,更是跟父亲差不多!
长兄如父!
长嫂如母!
自己对待嫂嫂们,一直都恭敬有加,相处之中,也格外的避嫌。
从来都没有,单独相见过。
都是在有人的时候,在与嫂嫂们见面。
而且,自己一直都在长安这里忙碌。
兄长带兵离开之后,自己一次玉山都没有回去过!
可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这样的污蔑!
单单的只是骂自己,侮辱自己,倒也无妨。
可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侮辱了自己最为敬爱的兄长,侮辱自己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