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若是以为他是个老实人,那真是想多了。
事实上高伯逸想得没错,这位于义,在波谲云诡的南北朝末年,历经西魏,北周,大隋三个朝代,始终都屹立不倒,活到寿终正寝。
老实人是没有这种实力的。
“是长安出事了么?”
独孤信沉声问道。
于谨将自己的一个嫡子送到自己这里,其实就是担心宇文邕秋后算账,所以留了一手,免得于家被人一锅端了!
这种心思,跟韩雄的想法是一致的,事实上,古代这样做的家族真是数不胜数,三国时期的诸葛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独孤信走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关上门,三人围着一张书案跪坐着,于义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幽幽一叹道:“陛下动手了。”
动手?
宇文邕动手了?怎么动手的?
独孤信和高伯逸大惊,他们也是没有料到,宇文邕动手如此的早!
难道不是先收拾独孤信等人,再来收拾其他柱国么?
“你好好说道下,到底怎么回事?”
于义看到独孤信等人脸上神色焦急,他清清嗓子道:“李弼柱国旧病缠身,前些日子就去了。然后就……”
他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前去吊丧的皇帝,无意中在李弼的书房里,发现李弼的夫人侯莫陈氏,也就是侯莫陈悦姑母,写给侯莫陈崇的信。
信中直言皇帝要干掉所有老柱国,让侯莫陈崇看在同宗并无近亲血缘,就是一个姓氏而已的份上,赶紧将“那件事”办了,再扶持齐王宇文宪登基,然后所有人都会安全了。
至于那件事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谋反信的宇文邕大怒,当即让杨坚带着卫队前去侯莫陈崇家,然后让侍卫长王轨带人将李弼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看押好,随后摆驾去了侯莫陈崇家。
经过搜查,众人在侯莫陈崇家搜到了写有宇文邕生辰八字的人偶,还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和尚。
审问后招供,他们的任务就是对着人偶念经,然后诅咒皇帝快死,据说是西域传来的一种佛教邪术。这些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真正主使者就是侯莫陈崇!
宇文邕立刻召集北衙十二卫的兵马,前往长安郊外大营,经过一番不太激烈的战斗之后,将正在军营里喝酒的侯莫陈崇逮捕!
李家和侯莫陈家的所有人之后统统下狱,一个不少的待在京兆尹府的大牢里,也不知道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佬见面以后会说什么。
而宇文邕之所以会这么容易得手,就是因为侯莫陈崇的大哥侯莫陈顺,已经于一个月前去世了,家里缺乏了审时度势的高人,侯莫陈崇又陷入了“打豆豆”的状态,成为险恶政坛里与世无争的咸鱼。
不翻车才怪!
除此以外,宇文邕借口佛寺之人有谋反的嫌疑,居然公开诅咒皇帝快死,于是大肆在长安各家寺院搜查可疑人员。
长安的佛寺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根本就经不起查,一时间大量佛寺被推倒注销“资格证”,长安城现在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
听完于义的描述,独孤信和高伯逸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宇文邕为了夺权,已经到了连脸皮都不要的地步,这他喵的就是红果果的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