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韶这话说出来,端坐着的美妇人脸出现一丝缓和,她摇摇头道:“我怜你身世不幸,但也鄙你不能奋起,甘愿沉沦。
这些年,我若是对你没成见,哪怕是颗石头也焐热了,问题在我这里。
当年你若是敢行刺我父,或许我会高看你一眼,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不冷不热。
然而如今,我只能提醒你,吾弟绝非善人,你不要在任何事情挑衅他,不然神仙难救,更不要说是我!
你走吧,你我缘分已尽。
这些年有我在,陛下没有动你分毫,我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今后你多多保重吧。
我们今天说的话,比过去一年还多,你不累吗?我都有些累了。”
高彾挥挥手,身边两个壮硕的健仆走到元韶身前,拦住他跟高皇后之间。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座住了二十年的府邸,元韶感觉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在仆人的搀扶下,元韶来到了自己的新住所。
东安郡公府!
没错,不久前,高洋才在这里霸占了自己的大姨子李祖猗。
并穿着祭祀的礼服,在连襟元昂的满七(49天)那天,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导致皇后李祖娥流产,险些性命不保。
元韶在邺城不是没有宅子,但高洋将其安置在这里,虽然符合他的身份,但总让人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皇帝就是这么任性,让你离婚,你就要离婚。
让你滚出自己的豪宅,你就要滚出自己的豪宅。
让你住进刚刚死了人的房子,你就要老老实实进去住。
不然就让你好看。
十分任性,不讲道理。
等元韶走了以后,高皇后身边的女健仆低声问道:“殿下,元韶不是坏人,多年前还跟您有过肌肤之亲。为何殿下今日会对他这般绝情?”
高彾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元韶与我都是出自帝王之家,何其不幸。”
说完她就闭口不言。
正在这时,外面的太监走进来传旨了。
“殿下,太后有请。”
“母后请我作甚?”
高彾疑惑的问道。娄昭君是典型重男轻女的封建女性,她又是长女,很小就出嫁然后没多久改嫁。
说实话,如果说娄昭君把自己的心分成几份给自己的子女,那么高彾拿到的,一定是最小的那一块。
“稍等,让我更衣。母亲喜欢朴素裙衫,不喜我这等鲜衣怒马。”
说完便进卧房更衣,换了一件灰不溜秋的交领长衫出来,好似庙里的尼姑,却更凸现她那紧致优美的身段。
宛若一朵怒放的牡丹,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美得夺目,美得霸道。
“殿下,这边请。”
高彾面无表情的了犊车,她虽然不理政,但这两年发生的大事,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听说段韶前些日子在淮南惨败,娄家的势力遭遇重创!
难道这次母亲会让自己再次改嫁?
她下定决心,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哪怕以死相逼,也不能让母亲把自己当做稳定政局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