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那么好对付,他就不是高伯逸了。”
陈蒨将手里的信和地图都撕得粉碎。他根本就没想过拿这封信去要挟高伯逸。
一来两人也算是朋友,彼此间没动过粗说过狠话,更是没在沙场上较量过。
二来两国相争各为其主而已,高伯逸怎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拿信去要挟,这种行为也太过于下作了。
“不必多言,点兵,今夜奔袭,芜湖城里一个人都不留!”
“今日又败了么?”秦淮河畔,陈霸先把坐在地上喘气的侯安都拉起来。
侯安都今日带着京口镇江的水军奔袭位于采石的北齐军长江浮桥,结果被以逸待劳的任约击溃!
现在梁军的水军战船精锐都被遗弃在石臼湖岸边,段韶虽然没那个闲工夫去烧一把,但陈霸先也没办法把船开出来。
京口的水军大船不多,任约又在战船铁锁连环形成的浮桥上架好了弩炮和弓床。
现在让侯安都带着那些水军的小船去烧这浮桥,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小船中几发弩炮就要沉,那还玩个啊!
“主公,段韶十分狡诈,他并没有强攻秦淮河防线,而是迂回进攻宣城,潥阳等地,企图切断三吴地区苏杭与建康城的联系。
恐怕,他是仗着粮道无忧,想要困死我们啊。”
现在正是一年春耕的时刻,段韶的算盘也打得很精。现在在这里跟陈霸先他们耗着,哪怕输了也没事,只要主力退回江北就行。
不需要等很长时间,只要等到今年秋冬时节,江南必然缺粮。那个时候,再派兵南下,难道陈霸先让士兵饿着肚子跟自己的人硬刚么?
不得不说,段韶现在这一招很阴,但却是阳谋。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除非正面击败。
但段韶现在也不正面跟陈霸先较量了,还是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往前推进,把战场选在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北齐军又攻过来了。
“娘的这些兔头军,跟当年侯景手下的一样难缠!”
陈霸先骂了一句,拔出横刀,亲自上前线。
他们在秦淮河沿岸水浅和有桥的地方修了栅栏。
在南方地区,取石不容易,但取木头极为便利。两军交战,习惯于利用地形修建栅栏,隔着栅栏防守。
这种方法的好处就是布置时间极短,坏处就是效果一般,而且怕火攻。
段韶亲自领着三千兔头军攻打秦淮河防线,陈霸先在这里集中的兵力,是对方的三倍都不止,但每次都只是能堪堪守住!
这一次,是侯安都把水军的船只开到了秦淮河,用上面的床弩对着兔头军射弩箭,才打退了段韶。
陈霸先让人用给自己清洗胳膊上的伤口,他刚刚中箭了,还好箭头没有嵌入到肉里面,而是直接带走了一块胳膊上的肉。
“成师侯安都表字,你说段韶大军那么多人,他为何就专用兔头军来闯我们的阵呢?”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个不好的预感。
段韶不是没人,而是把人都派出去,是要截断建康城的补给!所以才把精兵留在此地,牵制住自己的主力!
“段韶的屯粮之地,还没有打探到么?我侄儿陈蒨在做什么?”陈霸先现在什么都缺,陈蒨那五千人回来也是好的。
“这次段韶很谨慎,我也没打探到他在何处屯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