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言之有理,若是那高伯逸是个守信之人,如此倒也不算是绝路。怕就怕……”
陆纳话说了一半,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守约上,还不如多做一些准备。只不过,当你在“做准备”的时候,反而会破坏互信。
所以如何把握这个“度”,其实是很需要水平,不是一般人玩得转的。
果然,王琳摇了摇头道:“先不必做什么,听其言,观其行。高伯逸若是想借着周国之手削弱我们,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
到时候,我们保存实力即可。”
王琳也不是傻子,大军北上是不假,不过襄阳依然在他手中,哪怕移镇淮南了,如果没有他下令,齐军也无法轻松得到襄阳城。
这种情况,类似于买东西先给了定金,等拿到货以后,再付尾款。比起歼灭王琳这支盘踞荆襄的队伍,还是占据襄阳城更为重要一些。
只要高伯逸脑子不犯浑,一定不会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在齐国的根基并不稳固啊!
多条路不好么?
……
“这……就是潼关么?”
原北齐长山王高演,看着仅容三匹马并排通过的狭窄通道,还有两旁的悬崖峭壁,一阵阵的唏嘘感慨。
难怪齐国就是无法突破周国的防线啊,潼关在谁手里,谁就扼住了关中的咽喉。上次被宇文邕等人在晋阳以北的草原上抓住,他们是走的关中最北面的萧关。
而萧关主要是防着草原人的。
潼关,才是真正的关中咽喉。潼关不是一座关卡,而是一个有五处关隘,和许多线形防御的狭长地带。
比如现在高演等人随着周军走的,就是潼关中有名的“羊肠道”,不管你来多少人,到了这里,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排成三排行军!
这还是单行线!
如果士兵打不死的话,只要十几个人就能封锁这条道路,你说可怕不可怕。高演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对行军的知识,了解也不多。不过就是光走一圈,也能感觉到潼关的可怕。
“殿下,与其感慨潼关,倒不如想想洛阳的事情吧。”
高演身边的唐邕,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我不过是提线木偶而已,更何况宇文邕和我们一路,你以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高演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脚底已经磨起水泡来,这段路无法骑马,当真是体会了一把大头兵的苦痛。
每天入夜,走了一天路的周军士卒,就会扎营,休憩,顺便用铁针挑破脚上的水泡。就连高演自己,也快忘记他王爷的身份了。
“殿下,不要气馁。重耳在外多年,亦能回国继位,成为春秋五霸之一。殿下不是没有机会的,现在暂时的忍耐,就是为了等待机会。”
唐邕苦苦劝说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夹在北齐与北周之间,要回邺城异常困难呢,早已物是人非了啊!只不过不这样说的话,高演又会回复到出家状态了。
人活着总是要有点奔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