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将军,敌军在平阳以南,沿着河道建立五座小城,并搭建栈桥。他们的粮仓,大概在平阳城以北的霍县。他们通过汾水运粮,我们……没什么好办法。”
这位守将还是很尽责的,齐军的情况,基本上打听清楚了,只不过清楚是一回事,想出对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韦孝宽摆摆手,打发掉了这位守将。他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长史辛道宪问道:“你一同随我来此地,看了半天,有何想法?”
他饶有兴致的问道。
“将军,我们一路走来,听到各种消息,在下觉得,局面不容乐观啊。”
辛道宪当韦孝宽的长史已经当了很多年了,两人与其说是上下级,倒不如说是朋友一样的存在。听到辛道宪如此说,韦孝宽苦笑道:“齐军这是滴水不漏,像个乌龟一样不出来,我看着都头疼,无处下口啊!”
可不是无处下口么,本来就是宽大的山脉中间一条汾河,城池如同海边的贝壳一般,分布在汾河的两岸。对面的齐军就是在用老掉牙的战术,用运粮船来支援前线,然后沿着河道筑城,你能怎样?
像什么奇袭啊,伏击啊,火攻啊,完全都不能奏效。只要齐军不出来,那么你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你知道此战主将是谁么?”
韦孝宽沉声问道。
“探子说是綦连猛为主将,主力屯扎平阳城。”辛道宪拱手说道:“莫非情报有误?”
韦孝宽摇了摇头道:“旗帜当然没错,但我感觉綦连猛没有这个能耐。平阳城里坐镇的,一定是斛律光。”
所以更难对付了。
辛道宪也轻叹一声。高伯逸果然并非常人啊,他能将斛律光摆在这个位子,胆子真的很大啊!齐国内部的冲突,他在韦孝宽身边,也是多有耳闻。因为韦孝宽一直打算用“反间计”,让高伯逸跟晋阳鲜卑彻底决裂,双方你杀我我杀你才好。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或者说受到各种限制,所以没有把事情办成。
“秋收已经完了么?”
韦孝宽看着城外已经枯黄的草地问道。
“还……差一点点。”
宇文邕出兵有点急,周国的秋收,实际上并未进行统一安排调度,只是看各地如何应对了。
而玉璧城以东的地盘,由于长期战乱,很多田地都荒芜了,收成那真是微乎其微。所以韦孝宽在很早以前,就屯粮玉璧城,以这里为支点,支撑整个北线战局。
“派些士卒去帮忙秋收,搞完以后赶紧的回来,我们要出兵了。”
韦孝宽的话吓了辛道宪一大跳。
出兵?
打平阳?
这不是有病?
“将军,现在出兵恐怕……”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韦孝宽无奈说道,眼神里满是疲惫。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不好打平阳么?
但是如果他不闹出一点动静,那么高伯逸下一道命令,让晋阳的守军南下洛阳,将周军南线主力包饺子了怎么办?
“传我军令即可,不要废话了。”韦孝宽不耐烦的对辛道宪说道。